“你们……又想干什么?”我的声音沙哑干涩,像砂纸摩擦。
婆婆往前挪了一小步,浑浊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,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恐惧。她声音颤抖,带着哭腔:“小娟……小娟啊……妈……妈求你了……”她哽咽着,几乎说不下去。
张小曼也罕见地放低了姿态,接口道:“李姐,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。是……是赵师傅说的……”她瞥了一眼旁边局促不安的赵师傅,“那车……那车又……又渗水了!而且……而且……”她打了个寒噤,脸上血色尽褪,“赵师傅说……他晚上……晚上好像听见……听见驾驶座那边……有……有叹气的声音……”
赵师傅猛地点头,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,语无伦次地说:“是真的,李姐!千真万确!那水印子擦干了又冒出来,邪门得很!还有那声音……我……我昨晚就睡在店里守夜,听得真真儿的!就是……就是强哥以前开车累了,常发出的那种……又沉又长的叹气声!我……我吓得一宿没敢合眼啊!”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,恐惧几乎要溢出来。
婆婆抱着孩子的手抖得更厉害了,她怀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,扁了扁嘴,要哭不哭的样子。“小娟……”婆婆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,“志强他……他这是在下面不安生啊!他怪我们……怪我们没把他安置好啊!他……他是在找家……找他的坟啊!”她哭得撕心裂肺,“我们……我们想……想去给他上上坟,烧点纸钱,让他安息……让他别再……别再闹了……求求你了,小娟,告诉妈,志强他……他埋哪儿了?坟……坟在哪儿啊?”
张小曼也急切地看着我,眼神复杂:“李姐,过去的事……我们都不提了。现在,孩子他爸这样……我们心里都发毛。你就告诉我们地方,我们去祭拜一下,求个心安。孩子还小,经不起吓啊!”她说着,把怀里的孩子又往婆婆怀里塞了塞,仿佛那孩子是此刻唯一能打动我的筹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