愤怒瞬间冲垮了那点残余的疲惫。我捏着那份起诉状,纸张在我手中簌簌作响,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亵渎的恶心!侮辱骨灰?他们竟敢!婆婆为了那个孙子,张小曼为了那点可能分到的残羹冷炙,赵胜利为了摆脱那点莫须有的恐惧,竟能如此无耻地联手,用我丈夫的骨灰作为攻击我的武器!李志强若有知,看着这出由他的母亲、情妇和他生前雇佣的司机联袂主演的荒诞剧,看着自己的骨灰成为勒索他合法妻子的筹码,不知会作何感想?恐怕连那点灰,都要再气散一次!
律师的电话很快追了过来,语气比上次凝重:“情况复杂了。刑事自诉这块,虽然立案门槛不低,但他们证据链(指我的‘自认’和赵胜利的证言)表面看起来完整,法院很可能会受理进行初步审查。更重要的是,这给遗产分割案制造了极其不利的舆论和道德压力。张小曼的律师非常狡猾,他们肯定会把这两案捆绑操作,在分割遗产的庭审中,不断渲染你‘道德败坏’、‘对亡夫毫无情义’的形象,试图影响法官在财产分割上的自由心证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捆!”我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骨头渣子都扬了,还怕他们往上面泼脏水?刑事让他们告!我倒要看看,他们怎么证明我‘侮辱’了一捧自愿撒掉的灰!”
“别冲动,”律师立刻提醒,“刑事自诉即使最终不成立,过程也极其消耗精力,对你声誉是二次打击。当务之急,是全力应对遗产分割案。张小曼那边,这次是有备而来。”
律师的警告很快应验。遗产分割案的第一次庭前会议,气氛就剑拔弩张。张小曼的律师,一个戴着金丝眼镜、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,准备充分得像一架上足了发条的精密机器。
他首先向法庭提交了一叠厚厚的银行流水清单,核心是李志强名下那张用于接收长途货车营运收入的银行卡记录。他用激光笔指着投影幕布上清晰的数字线条,声音沉稳有力:“尊敬的法官,请看。这是李志强先生生前主要收入来源——长途货车营运收入的入账记录。从记录清晰可见,扣除必要成本后,其年均净收入稳定在二十万至二十五万区间。这是其个人创造财富的能力体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