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底的啼哭声骤然拔高,震得青杏捂着耳朵蹲到墙角。姜黎的银簪“叮”地钉入井沿,簪头东珠裂开迸出荧粉,竟在井口织成张星象网。腐尸触网的刹那,菌斑如活物般褪去,露出底下鎏金软甲——分明是禁军统领的制式。
“王爷这口井...”姜黎指尖抹过软甲上的龙纹刺绣,“腌的怕是龙肝凤髓?”她突然拽住萧景珩的蟒袍前襟,将人半个身子按向井口,“不如跳下去问问你那群好兄弟,黄泉路挤不挤?”
萧景珩反手扣住井栏,腕间银丝缠上她腰间玉带。井水突然翻涌如沸,浮出个鎏金襁褓,裹着具浑身插满银针的婴尸。“王妃的故人来了。”他鎏金瞳孔映出婴尸额间朱砂痣——与姜黎锁骨下的凤凰纹如出一辙。
青杏突然尖叫着撞翻药篓。篓底滚出块带血的襁褓碎片,针脚竟与她珍藏的旧衣完全相同。“娘子!这...这是...”她哆嗦着扯开衣襟,锁骨下赫然也有枚朱砂痣。
井中婴尸突然睁眼,三百根银针暴雨般射向三人。姜黎旋身扯过萧景珩的蟒袍当盾,金线螭龙吞下银针发出金石相击之音。“好个狸猫换太子!”她簪尖挑破襁褓,腐臭汁液里泡着块青铜腰牌——正面刻“天机阁死士”,背面是青杏的生辰八字。
萧景珩的轮椅突然弹起机关,玄铁轮毂碾碎最后几根银针。“三年前上元夜,王妃可记得救过个投井的小宫女?”他指尖蛊纹游入青杏的朱砂痣,少女突然抱头惨叫,记忆中竟浮现出自己将毒酒喂给婴孩的画面。
井壁轰然坍塌,露出后面密室。十八盏鲛人灯映着满墙琉璃罐,每个罐中都浮着具迷你尸骸——全部长着姜黎的脸。居中最大的罐体用苗文刻着:「夺舍容器,第一百零九号」。
“原来我才是赝品?”姜黎狂笑着砸碎琉璃罐,福尔马林液里的尸骸睁开眼,口型与她同步:“你以为穿越是意外?”罐底突然弹出全息投影,画面中现代实验室里的“自己”,正将芯片植入萧景珩后颈。
萧景珩的银丝绞住她手腕,蛊纹暴长成锁链:“夫人现在逃还来得及。”密室突然地动山摇,罐中尸骸集体唱起童谣,声波震裂青杏眼角的泪痣,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句苗疆咒文——「替命蛊成,轮回终启」。
“啊!”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骤然响彻整个密室,仿佛要冲破这封闭空间的束缚一般。发出这声尖叫的正是青杏,只见她满脸惊恐,双眼圆睁,眼角处不断有鲜红的血珠渗出。这些血珠并非普通的血液,它们竟像是拥有生命一般,迅速地凝聚成一只只细小的蛊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