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黎赤脚踩碎一串糖葫芦,山楂滚进馄饨摊的热汤里,“咕嘟”一声腾起黑烟。“老腌菜雇的刺客是饿死鬼投胎?下毒专挑小吃摊!”她染蓝的指甲戳穿油锅,毒油泼向檐下卖花郎。
卖花郎竹筐里猛地窜出条碧鳞蛇,萧景珩的轮椅碾过蛇尾:“王妃这招打草惊蛇,倒比朱雀卫的搜捕令管用。”
“管用不过你的装瘸戏码!”她反手扯掉卖花郎的假面,露出张溃烂的脸——竟是三年前溺毙的御前侍卫,“哟,王统领泡了三载臭水沟,脸皮倒是厚实不少!”
人群突然骚动,十八个货郎同时掀开草靶子,淬毒银针如暴雨倾泻。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旋身,金线刺绣绞住毒针:“瘸子,你这衣裳能扎个刺猬玩!”
“王妃若喜欢,明日让尚衣局绣三百件。”他笑着咬破指尖,血珠弹向最近的货郎。那人惨叫着抓烂脸皮,皮下竟覆着层火凤纹刺青。
姜黎的毒指甲抠住刺青边缘:“天机阁的耗子也配纹姑奶奶的图腾?”整张人皮被撕下,血肉模糊的胸口刻着“未时剜心”。
“未时?”她抬头望向日晷,阴影正指向三刻,“老腌菜连时辰都能算错,活该一辈子当阴沟老鼠!”
萧景珩忽然揽过她的腰,轮椅撞翻胭脂摊。九盒口脂炸开毒雾,他广袖掩住她口鼻:“王妃屏息,这毒能让人说真心话。”
“真心话?”她挣开怀抱冷笑,“你不如担心自己——唔!”
毒雾钻入鼻腔,眼前忽现八岁时的冰湖。小姜黎攥着萧景珩的鎏金链哭喊:“你为什么要救我!”少年喉结滚动,幻象外的声音与现实重叠:“因为你的眼睛……像淬了毒的星星。”
姜黎猛然清醒,毒指甲掐进他手腕:“萧景珩!你当年就给我下过蛊?”
“是情蛊。”他笑着咽下喉间黑血,“每月十五发作,非要听句真心话才能解。”
人群突然裂开条道,九名戴傩面的稚童捧着合卺酒走近。领头那个脆生生道:“阁主贺礼,请王爷王妃共饮——”
“饮你祖宗的孟婆汤!”她踹翻酒坛,毒酒蚀穿青石板,“回去告诉老腌菜,他的喜酒姑奶奶留着浇坟头!”
酒坛碎片中滚出个鎏金铃铛,萧景珩的链子绞住铃舌:“王妃及笄时丢的脚铃,倒是成了送葬法器。”
“送你的葬正好!”她赤脚碾碎铃铛,碎金里露出半张婚书。萧景珩忽然按住她手背:“这婚书是本王的字迹。”
“所以呢?”她撕碎纸页甩向他,“你从十岁就开始伪造婚约?萧景珩,你是不是有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