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我再次陷入绝望时,门铃响了。
不是快递,不是外卖。我警惕地凑近猫眼。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、戴着鸭舌帽的男人,帽檐压得很低,看不清脸。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档案袋。
“林默先生?有您的加急件。”他的声音很低沉沙哑。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了条门缝。一股淡淡的尘土和旧纸张的味道飘了进来。那人把档案袋塞到我手里,什么也没说,转身就走,步伐很快,消失在昏暗的楼梯拐角。
关上门,我背靠着门板,心脏狂跳。档案袋很旧,边缘磨损,封口用细麻绳系着。上面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,只写着我的名字和地址。
解开麻绳,抽出里面的东西。是一叠泛黄发脆的旧报纸剪报,还有一些手抄的笔记,纸张同样老旧。最上面,是一张黑白照片的复印件,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民国时期长衫、面容清瘦严肃的老者,眼神锐利。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:“沈府管家,忠伯,沈兆麟心腹。癸酉年冬月后不知所踪。疑携幼主遁。”
忠伯!那个在记忆碎片里抱着沈云舟的老者!
我急切地翻看那些剪报和笔记。剪报多是关于沈家灭门案的后续报道和民间流言,内容与档案记载大同小异。笔记则像是某个记者的采访手稿,字迹潦草,记录着一些零散的、未被官方采纳的线索:
“…据更夫王二麻子言,案发当夜三更,曾见忠伯背着包袱,抱着小少爷云舟,神色慌张自沈宅后巷出,往西郊乱葬岗方向去…”
“…西郊土地庙庙祝言,惨案后数日,曾有一老一少借宿庙中,老者病重,少者沉默寡言,随身只一破旧包袱。老者弥留之际,曾交予少年一物,嘱其‘贴身藏好,永不可离身,更不可示人,切记!切记!’言毕气绝。少年葬老者于庙后,当夜离去,不知所踪…”
“…所交何物?庙祝言,似是一枚古旧铜钱,用红绳系着,或为护身符…”
西郊乱葬岗!土地庙!古旧铜钱!红绳系着!贴身藏好!
线索!关键的线索!沈云舟很可能被忠伯带到了西郊土地庙,忠伯死前给了他一件东西!一件可能是护身符、也可能是沈家信物的铜钱!
绝望的黑暗中,终于透进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曙光。沈云舟最后出现的地方…西郊土地庙!那枚铜钱…会是关键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