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赵母的视线如同雷达一般,不经意间扫过了我的小腹。尽管那里现在依旧平坦如初,就像一片尚未被开垦的处女地,但我却感觉仿佛已经被一条无形的锁链紧紧地束缚住了。
在武康路的洋房书房里,德文解剖图谱与《颜氏家训》并排而立,宛如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智者,彼此对视,却又互不干扰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页上,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。
赵母新请的钢琴师正在调音,黑白相间的琴键在他的指尖下发出清脆的声响。他说莫扎特的 K.448 能促进胎儿脑发育,仿佛这美妙的音乐是一把神奇的钥匙,可以打开孩子智慧的大门。
“当年明远父亲……”赵母突然停下手中的苏绣绷子,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般。我看到她的手指被绷子上的细针深深地扎出了一滴血珠,鲜红的血液在她苍白的指尖上显得格外刺眼。
她的目光缓缓地从那滴血珠上移开,望向窗外法桐树上跳跃的麻雀。那些小生灵在树枝间欢快地嬉戏着,叽叽喳喳的叫声在空气中回荡。赵母的声音很轻,轻得如同那麻雀的叫声一般,“要是当年有现在的医疗条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