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才惊觉自己已盯着男子发愣许久,耳尖腾地一下红了起来。
余光却瞥见西陵杰正用茶盏掩着嘴偷笑,西陵幻则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,她顿时找回了几分底气:"公子多心了,只是瞧着的公子眉眼,很像城西米铺家的王大麻子。"
话未说完,便被防风月的呛咳声给打断,只见他耳尖骤红,手指还狠狠的叩了叩桌沿:"你说谁像王大麻子?"
"自然是说公子。" 她眨着眼睛装无辜,心底却因男子生气而感到暗爽。
昨夜梦境的压抑、连日来的疲惫,此刻都化作了恶作剧的快感,"不过嘛......" 她歪头打量男子气鼓鼓的模样,忽然噗嗤笑出声,"王大麻子可没公子这般会脸红,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灵犬。"
"你……!" 防风月拍案而起,腰间箭囊上的玄鸟图腾夜随着动作起伏,"信不信我......"
看情形不对,西陵幻赶忙伸手按住暴跳如雷的防风月:"公子莫恼,小妹自小被惯坏了,说话没轻没重......"
"我看她是欠收拾!" 防风月气呼呼地坐下,却在瞥见她发间晃动的草屑时,忽然伸手替她摘下,还叮嘱"下次练箭记得戴斗笠,别让草屑迷了眼 —— 省得认错人,把本公子比作什么王大麻子!"
西陵乔拍开他的手,却发现他指尖还沾着自己的发丝。
耳尖发烫的同时,心底竟泛起一丝异样的柔软 —— 这场景,像极了梦中银发男子替女子拂去血泪的画面,只是少了几分悲凉,多了些烟火气。
见宝贝女儿又把客人呛得吹胡子瞪眼,西陵老爷赶忙重重的拍了下桌子:"乔儿!休得胡闹!"
她心里自然是满满的不服气,但是,当看到西陵老爷那严厉的眼神时,纵然有千般不满、万般不情愿,也只能硬生生地将已经到了嘴边的反驳话语,给咽了回去。
见气氛僵硬如冰,西陵幻赶忙轻咳一声打圆场:"爹爹,您还未给我们引荐这位公子呢!"
西陵族长这才一拍脑门,换上惯有的客套笑:"瞧我这记性!这是防风族大公子,防风月。" 他特意将 "大公子" 三字咬得极重。
西陵幻率先拱手"久仰防风公子之名,听闻防风氏箭术出神入化,今日可得让在下开开眼界。"
防风月含笑还礼,目光却落在杵在原地的西陵兄妹身上。
只见西陵杰斜倚着廊柱把玩茶盏,一副 "事不关己" 的闲散模样;西陵乔则是盯着他的箭馕发呆。
"咳咳!" 西陵族长重重的咳嗽两声,目光如刀般扫过儿女。
西陵杰翻了个白眼后,极不情愿地拱了拱手,声音比蚊子还轻,:"你好" 。那架势,活像被强行按头的小兽。
防风月见状轻笑出声,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:"不必多礼,我瞧着你倒像我的一个老朋友 —— 去年偷喝我藏酒的那位,跟你可有几分相像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