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摸了摸胸前的银坠——那是娄晓娥离开北京前塞给他的,刻着“五谷丰登”的老银匠手艺。此刻,银坠在量子场中微微发烫,仿佛遥远的仰光有双温柔的手,正穿过时空与他相握。
伦敦金属交易所的穹顶漏下最后一缕残阳,史密斯的金丝眼镜片上跳动着红色的价格曲线。十二台19世纪的电报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咔嗒声,他握钢笔的手猛地一抖,墨水滴在做空铜期货的合约上,晕染成中国地图的轮廓。
“史密斯先生,您听得懂摩斯密码吗?”全息投影中的张建国穿着中山装,背景里首钢的高炉正在喷吐火星,“这是《教员语录》第一章——‘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’。”
史密斯的后颈沁出冷汗。他当然记得祖父书房里那只汝窑天青釉盏,底部刻着的“大清乾隆年制”款识,是用刺刀从清朝官员手中抢来的。此刻,屏幕上的铜价曲线正以诡异的规律波动,每个下跌节点都精准对应着1977年唐山钢铁厂的复产数据——那是中国从地震废墟中重建工业的奇迹。
“您祖父抢走的不只是瓷器。”张建国的声音轻得像雪,“1840年被运走的两万件文物,现在该回家了。”
监控画面突然切换,罗斯柴尔德家族地下金库的钢制大门正在缓缓开启。五万吨电解铜在量子密钥的作用下分解成纳米导线,如银色巨蟒般钻进非洲农场的土地。史密斯看见自家纹章戒指在强光下失色,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忏悔:“那些中国文物……每一件都带着诅咒。”
混在交易员中的克格勃特工突然倒地抽搐,他太阳穴处的植入芯片正在泄露数据——1958年大炼钢铁的土高炉图纸、《鞍钢宪法》的俄文译本、还有1964年中苏边境冲突时的密电码,此刻正以区块链的形式在他视网膜上重构。
张建国望着屏幕,想起在北大荒插队时,老班长用冻僵的手在雪地上画炼钢炉的模样,突然觉得这跨越半个世纪的博弈,不过是文明传承的另一种形态。
乞力马扎罗的雪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,张建国的登山靴踩过千年冰层,冰镐撞击岩石的脆响惊飞了栖息的冕鹤。易中海的忏悔录音带在铝制匣子里微微发烫,这盘录于1966年的磁带,记录着那个在牛棚里被批斗的老支书,如何颤抖着背诵《论共产党员的修养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