核试验基地的帐篷里,科研人员们盯着示波器上跳动的曲线,手心的汗水在操作台上洇出深色的印记。
“滴滴答答 ——” 算盘珠子的碰撞声在帐篷里此起彼伏,如同一曲独特的交响。
数学家陈景润蜷在煤油灯旁,眼镜片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,稿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,字里行间还夹杂着被橡皮擦破的痕迹。
旁边的工程师老王揉了揉通红的眼睛,把计算尺往桌上一敲:“就算用算盘,咱们也能算出原子弹的轨迹!”
帐篷外,狂风呼啸,沙粒打在帆布上沙沙作响。一位年轻的技术员裹紧了褪色的军大衣,把冻得发紫的手指放在嘴边哈气,继续在笔记本上记录数据。
他知道,用算盘和计算尺得出的上万组数据,每一个数字背后,都是无数个不眠之夜。
在青海金银滩,28 岁的王淦昌隐姓埋名,化名为 “王京”,在海拔 3800 米的高原上奔波。稀薄的空气让他常常感到头晕目眩,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,但他总是笑着对同事说:“咱们站在这风口上,可是在为国家挡风呢。”
一次野外勘探中,突降的大雪封了路,他和队员们挤在一辆破旧的吉普车里,靠吃压缩饼干和融化的雪水维持生命。
马灯的光晕里,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:“看,这里就是我们的‘靶心’,等原子弹在这里爆炸,全世界都会听见中国的声音。”
1964 年 10 月 16 日 15 时整,倒计时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“十、九、八……” 秒针的跳动声在每个人的耳膜上轰鸣。当 “零” 字落下的那一刻,大地仿佛突然凝固,紧接着,一道强光刺破云层,仿佛太阳提前降临人间。
“快看!” 不知谁喊了一声,只见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,底部是翻滚的火舌,顶部如同一朵盛开的雪莲花,在湛蓝的天空下显得既壮丽又神圣。
科研人员们相拥而泣,有人摘下帽子抛向空中,有人跪在地上亲吻着滚烫的沙土。一位老科学家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钢笔,在笔记本上写下:“今日,中国有了自己的‘争气弹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