嬴政若有所悟:“景纯之意,在于实践?”
“然也!”
高景点头,正色:“无实践,读书无用;仅实践,无书亦迷茫。
实践理论相结合,方为真谛。
此臣于韩地试《治国策》之因。”
今颍川治理得当,百姓安乐,政策有误,亦无伤大雅,恰为未来治国之试验田。”
嬴政苦笑:“寡人懂了,景纯欲以颍川郡为未来秦王探路。”
高景颔首:“现今犯错无碍,颍川能担,臣亦能补。然天下一统后,秦王再错,则祸及四海,臣恐无力挽回。”
嬴政肃然行礼:“大良造对大秦之忠,寡人敬佩!”
高景回礼:“大王明了,臣心甚慰。”
嬴政叹息,沉思:“寡人有子十九,景纯以为谁适?”
高景苦笑:“大王此问,臣难作答。臣不识诸公子,无从评判。”
嬴政自知失言,笑言:“那景纯以为,何样人可承王位?”
高景摇头:“此事无定论,国情不同,所需亦异。”
嬴政正色:“请景纯详述。”
高景思索片刻,反问:“大王以为,继承人需何才?”
嬴政答:“善内政,精军事,仁义爱民?”
“大王谬矣!”高景摇头,“闻道有先后,术业有专攻。位不同,才亦异。士兵善木工,能称善兵?将军擅诗乐,可为良将?”
嬴政顿悟,点头:“景纯所言极是!”
高景正色:“君王之能,在于识人。辨德行,察瑕疵,置人于宜位,明辨可用不可用,远小人,亲贤臣……”
“君王不必善战,不必理政,无妨!大王自知其理。”
嬴政点头:“因君王可令善战者战,善政者理国!”
高景续言:“如燕王喜,暴虐无常,殴老臣,不听谏,好炫耀,不顾国,频征徭役。败则归咎大臣,甚欲诛之。此燕,岂有不败之理?”
“又如齐王建,无主见。君王后薨,遂不问政事,终日宫中哀悼,不知任贤。”
“再如后胜,贪得无厌,身居相位,黄金即可令其叛国。此齐,安能强盛?”
“更有堰者,为权不惜害封君,稍挑拨即自断臂膀。此赵,岂能久存?”
魏王增仅凭家世用人,不顾能力,性情急躁,急于求成,难以持久,未见成果便轻易放弃,甚至为地而弃贤臣,赠予他国。
“如此魏国,何以立足?”
嬴政郑重行礼:“寡人受教了。”
高景回礼续言:“君王若能知人善用,便是合格。才能非关键,德行乃自律。依性格差异,可分守成与进取两类君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