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,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
一炷香之后,那遮天蔽日的乌云,便如同来时一般,悄然散去。
阳光,再次穿透云层,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,折射出了一道绚丽的彩虹,如同一座七色的拱桥,横跨在两座法坛之间。
跪在地上的百姓们,看着这雨后的祥瑞,更加坚信,这是“仙女”带来的福祉,看向苏清浅的眼神,愈发狂热。
城楼上的柳若雪,看着那道刺眼的彩虹,心中,却没来由地,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。
而在观礼台上的夜玄凌,则看着那道彩虹,嘴角,勾起一抹冰冷的、如同在看一场好戏开锣的笑意。
他知道,该他,登场了。
“国师大人。”
夜玄凌,从观-礼台之上,缓缓地,走了下来。
他一步一步地,走向那座属于国师的、狼狈不堪的法坛。
他的每一步,都走得很慢,但却像重锤一般,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上。那股无形的、属于胜利者的威压,让整个嘈杂的广场,都再次,安静了下来。
他走到法坛之下,抬起头,看着那个如同落水狗般的国师,嘴角,勾起一抹,冰冷的、充满了嘲讽的弧度。
“您,不是要‘净化’妖邪吗?”
“怎么……现在不动手了?”
国师的身体,狠狠地一颤。他抬起头,看着下方那个,如同魔神般的男人,嘴唇,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还是说,”夜玄凌的声音,变得愈发地冰冷,“您所谓的‘照妖镜’,照出来的,不是别人,反而是……您自己那颗,充满了肮脏和算计的……骗子之心?”
“你……你胡说八道!”国师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,猛地,从地上一跃而起,色厉内荏地嘶吼道,“贫道……贫道乃是皇家供奉的国师!修的是天地正法!岂容你……在此污蔑!”
“是吗?”
夜玄凌轻笑一声,那笑声里,充满了不屑。
他没有再与他争辩,只是,对着身后的秦风,轻轻地,点了点头。
秦风会意,上前一步,从怀中,取出了一大叠厚厚的卷宗。
他展开第一份卷宗,用他那清朗的、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,朗声念道:
“大燕历,三百二十七年,秋。京城大旱,民不聊生。国师玄尘子,开坛做法,言之凿凿,三日之内,必有甘霖。然,三日之后,滴雨未降。国师曰:此乃天意,非战之罪。然,据我王府密探查证,国师在做法前,早已通过钦天监,得知未来半月,皆是晴日。其‘祈雨’,不过是……一场,为了安抚民心,而演给天下人看的……戏罢了。”
此言一出,全场哗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