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溯背着林慕雪冲进藏身点时,后颈的汗已经浸透衣领。
岩洞里点着两盏煤油灯,赵虎正用军刀挑出肩窝的碎骨,血珠子吧嗒吧嗒砸在青石板上。
“白无涯跑了。”陈溯把林慕雪放在草席上,剑鞘撞在岩壁上发出闷响。
剑还在发烫,隔着布料烫得他胸口发红。
苏绾反手插好铲子,蹲下身扒开林慕雪的衣领。
鸟篆纹路比半小时前更亮了,像活过来的银蛇,正顺着锁骨往颈后钻。
“和剑上的纹路在共鸣。”她指尖轻触那团光,被烫得缩回手。
赵虎“嘶”地抽了口冷气,军刀“当”地掉在铁盆里。
“仲裁庭的人追得紧,我埋的炸药顶多拖他们十分钟。”他扯过破布按在伤口上,“刚才有个活口招了——他们老大说,活要见人,死要见剑。”
陈溯摸出小本子,快速翻到记录古剑纹路的那页。
泛黄的纸页上,歪歪扭扭的线条和林慕雪皮肤上的光痕严丝合缝。
“这剑……”他喉结动了动,“可能和她身上的鸟篆是一套。”
“那更不能留这儿了。”赵虎扯下腰带扎紧伤口,“我知道个地方,深山里的老村子,当年抗战时游击队藏过军火,现在荒着。听说以前是古武世家的训练场,墙根底下埋着绊马索,房梁上有弩机——”他突然咳嗽起来,血沫溅在草席边缘,“我十年前跟老周去过,能藏人。”
老周。
陈溯的手指在小本子上顿住。
老周是前探险队队长,三年前在雨林坠崖,尸体都没找到。
但上个月在滇南地宫,他见过老周的残魂——半透明的影子靠在断碑上,说要守着孤儿院的秘密。
苏绾按住陈溯手背。
“现在只能信赵虎。”她声音轻,但带着股韧劲,“我去收拾药品,你和赵虎对路线。”
二十分钟后,陈溯和苏绾摸出岩洞。
月被云遮住了,林子里黑得像泼了墨。
陈溯把剑别在腰后,剑穗扫过小腿,烫得他直皱眉。
“老周说过,这种古村最容易有暗桩。”他压低声音,“我探路,你断后。”
苏绾没说话,从背包里摸出个铜哨含在嘴里。
这是她改良的,吹长音是危险,短音是安全。
他们刚拐过第三棵歪脖子树,风里突然飘来股铁锈味。
陈溯猛地拽住苏绾往树后躲,就听见头顶“咔嗒”一声——碗口粗的原木从树冠砸下来,砸在两人刚才站的地方,震得地面直颤。
“埋伏。”苏绾咬着哨子闷哼,手已经摸向铲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