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出声。”陈溯按住她手腕。
他盯着原木上的绳结——拇指宽的牛皮绳,打了三个死结,是仲裁庭特勤组的标记。
老周说过,他们喜欢用这种“提醒式”陷阱,先吓退,再围猎。
风突然转了方向。
陈溯闻到若有若无的檀香味——是仲裁庭的追踪香,掺了武者精血,沾到衣角能追三天。
他低头看向自己裤脚,果然有块指甲盖大的暗斑。
“跟我来。”他扯着苏绾钻进灌木丛。
剑在腰后烫得更厉害了,像是在指引方向。
大约走了半里地,陈溯突然停住。
前方的灌木被扒开了道缝,露出块半人高的青石碑,碑身爬满青苔,隐约能看见“镇武”两个字。
“到了。”他抹掉碑上的青苔,碑底有道两指宽的裂缝——和老周残魂在梦中画的暗号分毫不差。
苏绾摸出铲子敲了敲石碑。
“空的。”她弯腰钻进裂缝,陈溯紧随其后。
石缝里有段向下的石阶,潮湿的石壁上嵌着夜明珠,发出幽蓝的光。
下到第十三级台阶,陈溯的鞋尖踢到个铁环。
他蹲下身,铁环连着根细铁链,链尾拴着块青铜牌,刻着“擅入者将被刺穿” ——这是老周的恶作剧,当年他总说要给探险队的陷阱立英文警示牌。
苏绾用铲子挑起青铜牌,后面的石壁“轰隆”一声滑开。
眼前的村落像被按了暂停键:青瓦屋顶长着半人高的野草,石磨上落着层灰,墙根的绊马索还绷得紧紧的,只是锈成了暗红色。
陈溯摸出小本子开始记录:“东墙第三块砖松动,可能藏弩机;西屋房梁有绳结,应该是拉闸;村口老槐树下有新土,埋了至少五颗雷。”他笔尖顿住,“但没血腥味——最近没人动过这些东西。”
苏绾已经爬上屋顶。
“瓦下有铁丝!”她喊了声,“是触发式的,连到墙根的火药桶。”她扯下铁丝绕在手腕上,“我能改造成反向触发,敌人踩上去就炸自己。”
陈溯抬头看她。
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,照得她镜片发亮。
他突然想起在滇南地宫,她也是这样,踩着断碑拆机关,发梢沾着泥,却笑得像捡到宝。
“发什么呆。”苏绾扔给他个信号弹,“去山梁上打三发,赵虎他们该到了。”
信号弹升上天空时,陈溯听见远处传来枪声。
是赵虎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