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能感觉到沈青梧的脉搏正通过残片往他身体里钻,越来越弱,越来越冷。
苏绾还在往下坠,青铜洪流已经漫到她胸口,她的脸白得像纸,却还在对他摇头:"别听她的......"
"老周死的时候,手里攥着半块噬神镜。"沈青梧突然笑了,青铜化的嘴角裂开细小的缝,"他说'小沈,要是哪天我护不住你了,你就替我看看,归墟底下到底锁着什么'。
现在我看见了——是观测者的命。"
地底传来更剧烈的震动。
陈溯后颈的星骸纹路突然烫得灼人,他听见巫山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响:"刺穿!三重血脉闭环才能锁死暴君!"
"对不住。"陈溯咬着牙,指尖星骸纹路凝成细刃。
他先扎进沈青梧心脏——青铜化的皮肤没入刃尖时像扎进冰块,"叮"地溅出火星。
然后转向苏绾,她的眼泪滴在刃尖上,烫得他手指发疼:"陈溯,我信你。"
三股血同时涌进胸口胎记。
陈溯眼前突然闪过老周的脸——那个总蹲在探险队帐篷外修罗盘的老头,临终前攥着他手说"小溯,别信他们说的先天即巅峰",现在正站在归墟核心里对他笑:"真正的星河九变,是让观测者意识......永生于青铜血脉中。"
玄阴教主的虚影发出刺耳鸣叫。
他体内的星骸纹路开始崩裂,化作无数青铜沙粒,顺着地脉裂缝簌簌往下掉。
陈溯胸口的胎记突然亮得刺眼,他看见昆仑墟的全貌在胎记里浮现——整座山脉竟是具巨大的青铜傀儡,关节处的地脉是血管,峰顶的积雪是冷却系统,而他的星骸纹路,正与傀儡核心的星图疯狂共鸣。
"结束了?"苏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陈溯转身,看见她和沈青梧正站在地脉边缘,沈青梧的皮肤还泛着青铜色,却冲他比了个鬼脸。
地底的嘶吼声消失了,青铜洪流退成细流,顺着地脉裂缝往深处淌。
"还没。"陈溯摸向胸口胎记。
它突然灼烧起来,像有团火正顺着青铜纹路往心脏钻。
他抬头看向昆仑墟峰顶,那里的云雾不知何时散了,露出块刻满星图的岩壁——和他胎记里的纹路,分毫不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