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回到了十七岁那年的深夜,火苗舔着窗户纸,小柱子拽着他的衣角哭:“溯哥,我怕。”
“跟紧我!”他弯腰要背小柱子,后颈突然被什么烫了一下——是心口的星纹,正沿着皮肤往指尖窜。
记忆里的他当时根本没发现这个,他只记得撞开孤儿院后门时,怀里的小柱子突然没了动静。
“为什么救不了他?”
沙哑的声音在耳边炸响。
陈溯抬头,火场中央站着十七岁的自己,怀里的小柱子闭着眼,嘴角还沾着下午分的糖渣。
“因为弱。”陈溯摸向腰间的星纹。
此刻它烫得几乎要烧穿衣服,“所以要更强。”
火场突然开始崩塌。
十七岁的自己和小柱子化作星芒,陈溯伸手去抓,指尖却穿过一片光。
他听见自己说:“我会带着你们的命,走到最远的地方。”
同一时刻。
苏绾跪在实验室的碎片里。
满地都是父亲的笔记本,最后一页被撕得只剩半角:“星火不可控,唯有观测者可导引……绾绾,若你看到这个,记住,你的眼睛是钥匙。”
“爸!”她扑过去捡纸页,指尖刚碰到墨迹,眼前的场景突然扭曲。
父亲的背影出现在星石控制台前,他转身时,眼底竟也有星纹流转——和苏绾此刻眼底的,一模一样。
“观测者不是容器。”父亲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,“是引星人。”
空黎的幻境里,风语部的祭坛在燃烧。
大祭司把青铜铃塞进她手里:“记住古歌,等归源者来。”她哭着摇头,可大祭司的身体正在化作星芒,“星纹会认主,但观测者能指路……”
叶藏站在山巅。
他从未对人说过,自己总梦见一道门,门后有个声音喊他“守门人”。
此刻门就立在他面前,门环是两颗星石,“你要守的,不是门。”声音从门后传来,“是星火的方向。”
莫问尘的幻境最安静。
他坐在国武院的办公室里,桌上摆着被批注“禁忌”的武学手稿。
院长拍着他的肩:“老莫,别钻牛角尖。”他盯着手稿上的星纹图,突然笑了:“当年我就该继续研究,星火从来不是禁忌,是被藏起来的答案。”
“叮——”
陈溯最先睁开眼。
他能清晰感知到,体内的星纹正在重组,每一道纹路都像活了的小蛇,顺着经脉往四肢百骸钻。
更让他震撼的是,他能“看”到其他人的幻境——苏绾在追父亲的背影,空黎攥着烧剩的青铜铃,叶藏摸着山巅的门,莫问尘把“禁忌”二字撕得粉碎。
“星火不是赐予的。”他摸着心口发烫的星纹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是点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