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像液态汞灌进鼻腔的瞬间，苏悦的羊绒袜已经踩上通风管道边缘。
陆寒掌心的薄茧擦过她脚踝冻伤的疤痕，黑暗中传来微型电机启动的嗡鸣。
"东北角回形廊，2019年苏富比拍卖过同款压力感应地砖。"苏悦的耳语带着跳跳糖的噼啪声，指尖在陆寒渗血的腕表表面画出三叉戟符号，"李薇在慕尼黑双年展买过三组声波装置。"
陈助理的改装对讲机突然在三十米外炸响，爆米花机的爆破声混着《铃儿响叮当》旋律撞上大理石廊柱。
六个红点应声转向西侧礼拜堂，苏悦趁机拽着陆寒的鳄鱼皮带滚进螺旋楼梯夹层。
"你三天前扔的彩虹糖。"陆寒的犬齿咬开她发梢凝结的冰碴，染血的指尖抹过台阶缝隙，"蓝莓味的反光剂显示这里有暗门。"
苏悦的电磁屏蔽靴底突然传来蜂鸣，她猛地抬腿踹向陆寒膝盖。
两人交错的瞬间，三枚麻醉针擦着羊毛裙摆钉入橡木护墙板，针筒里晃动的幽蓝液体竟与李薇翡翠吊坠里的药剂同色。
"她在复制妇幼医院的绑架案。"苏悦的后背紧贴陆寒起伏的胸膛，过目不忘的记忆宫殿正将古堡三维模型与八年前卷宗重叠，"当心通风口的......"
警告被破空声截断。
陆寒的定制袖扣划过她锁骨，孔雀石纹身在黑暗中泛起荧光。
二十米高处垂下的液氮管道突然爆裂，冷冻剂在墙面泼洒出慕尼黑实验室的放射性标记。
"跟着彩虹糖的荧光剂走。"苏悦扯断珍珠腰带，弹珠滚过镶铜地板的轨迹与陈助理昨夜破译的摩尔斯电码重合。
陆寒的夜视镜突然闪烁，显示西南方承重墙夹层有生物电波动。
李薇的冷笑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："好妹妹还记得妈妈的胎教音乐吗？"防弹玻璃穹顶突然开始播放《致爱丽丝》，音波震得胚胎储存罐泛起涟漪。
苏悦的虎牙刺破下唇，血腥味唤醒了某段被催眠的记忆——产房监控里李薇母亲哼唱的变调旋律。
她突然拽着陆寒撞向装饰用骑士铠甲，生锈的锁子甲挡住第二波麻醉针。
"九点钟方向，扔你左脚的袜子。"陆寒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敏感带。
苏悦果断蹬飞电磁屏蔽靴，特殊材质的金属底撞上压力地砖，触发机关喷出的却不是液氮，而是妇幼医院失窃的麻醉雾。
陈助理的无人机群适时撞破彩窗，圣诞彩灯缠绕的螺旋桨搅碎浓雾。
苏悦趁机攀住垂落的救生绳，赤脚踏过彩绘玻璃残片时，脚底鲜血在圣母像面部拖出长长的红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