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粒子打在实验室的玻璃上沙沙作响,小美盯着培养舱里悬浮的齿轮碎片,金属表面的蚀刻符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。距离齿轮塔崩塌已过去八个月,城市从记忆废墟中重建,但后颈曾植入芯片的市民们开始出现诡异症状——他们会在午夜十二点对着月亮背诵陌生的齿轮构造图,醒来后却毫无记忆。
“第七例患者的枕叶扫描显示,海马体区域有齿轮状钙化阴影。”林小羽将MRI胶片贴在灯光板上,胶片上的灰白色纹路竟与小美手中的碎片完全吻合,“和上周便利店店长的症状一模一样,他们都接触过三个月前坠落的齿轮残片。”
实验室铁门突然发出扭曲的吱嘎声,疤痕男拖着机械腿闯进来,胸口的机械心脏正渗出黑色机油:“楼下...有人在发传单。”他递出的纸片上印着齿轮环绕的月亮图案,背面用红墨水写着:“永动记忆需要完美齿轮——4月30日午夜,钟楼见。”
小美指尖划过油墨,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夹着的泛黄图纸:同样的齿轮环月图腾,旁边标注着“齿轮议会初代徽记”。三年前父亲在车祸前寄给她的最后一封信里,曾用密码写下“当心齿轮咬合的第12次转动”,而明天正是4月30日——距离他们从齿轮塔坠落整整12个月。
三人在暴风雪中赶到废弃钟楼时,塔顶的巨型齿轮正在无风自动。十二道齿轮辐条投射出十二道光束,在雪地上拼出完整的齿轮议会徽记。阴影里走出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,手中托着与怀表第三齿完全相同的齿轮,表面却刻满77个实验体编号。
“欢迎来到记忆永动仪的校准现场,00号实验体。”男人的声音像齿轮摩擦般刺耳,“白羽不过是我们养的看门犬,真正的记忆秩序,从18世纪的齿轮契约开始就从未改变——人类需要循环的完美记忆,就像齿轮需要永远咬合的第三齿。”
林小羽突然按住太阳穴,后颈的蝴蝶胎记发出微光:她看见无数穿着维多利亚时期服饰的学者围坐在齿轮装置旁,将怀表按进中央凹槽的画面。那些学者的后颈都刻着与疤痕男相同的齿轮纹身,而装置中央悬浮的,正是小美坠落时见过的“重置齿轮”。
“你们在钟楼壁画上删除了关键部分。”小美握紧父亲遗留的怀表残片,碎片突然与男人手中的齿轮产生共振,“初代实验体不是77个,是76个失败品加1个用于重置的‘永动核心’——也就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