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明德冷笑道:"男女有别,自古如此。女子就该相夫教子,读什么书?"
"哦?"
云夕挑眉,"那赵公子可知道,《诗经》中有多少篇是女子所作?《汉书》中有多少篇章出自班昭之手?前朝李清照的词,你们不是也背得滚瓜烂熟?"
钱玉嘟囔道:"那都是特例..."
"为何女子有才就成了特例?"
云夕反问,"你们寒窗苦读为的是金榜题名,那些女子读书不过是为了不做睁眼瞎。即便如此,你们也要赶尽杀绝?"
牢房里一时沉默。李思齐低着头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稻草。
云夕观察着他们的反应,继续道:"我查过你们的底细。赵明德,你母亲不识字,去年被账房骗走二百两银子,气得病了一场;钱玉,你妹妹因为看不懂契约,被夫家侵吞了嫁妆;孙玉堂,你姐姐..."
"别说了!"
孙玉堂突然大吼,声音在石壁间回荡,"我们...我们不过是遵循组训..."
赵明德狠狠瞪了他一眼:"孙兄!别忘了副院长的嘱托!"
"副院长?"
云夕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称呼,"哪个副院长,他跟你们说了什么?"
四个学生立刻像被掐住喉咙的鸭子,一声不吭了。云夕注意到李思齐的手抖得更厉害了。
"有意思。"
云夕站起身,"四个家境普通的学生,突然有了银钱去赌坊挥霍;明明犯了王法,却还坚信自己是在'替天行道'。"
她俯身靠近铁栅栏,"你们真以为有人会救你们出去?你们可知道这女子书院是皇上的,是朝廷的!你们是否还知道因为这件事,你们再也不可能入仕了!"
几人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恐惧。
完了!他们完了,他们等到现在都没有人来保他们,难道他们真的已成为弃子了!
"对了,忘记告诉你们。按大周律,破坏官办产业最轻也是流放三千里。"
云夕的声音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几个学生的神经。
李思齐突然扑到牢门前,脏污的手指抓住铁栅栏:"王妃娘娘!我们招,全都招!是周副院长叫我们做的,他说、说是为了维护圣贤之道!"
"李思齐!你疯了?"
赵明德厉声喝止,却掩不住声音里的颤抖。
"赵兄,到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?"
李思齐转过头,脸上涕泪横流,"周砚丞早就把我们卖了!他当时是怎么说的?'出了事有他兜着'?可现在呢?他人在哪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