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左的镖师眉头微蹙,用眼神向同伴示意了一下,自己则转身快步走进了庙内的阴影里。
片刻后,庙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那名镖师侧身让出位置,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。他身着短打劲装,腰间系着宽腰带,虽未佩刀,却透着一股沉稳干练的气度,一看便知是这群镖师的领头人。
“诸位兄台。” 中年镖头拱手行了一礼,脸上堆着几分客气的笑意,“我们押镖路过此地,也是见前方山路被堵,才暂且来这废寺歇脚过夜。”
他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陈明乾身后的众人,语气里带着些微歉意:“我们这些镖师都是些粗人,人多手杂难免闹腾,诸位若在此歇息,怕是要扰了清静。”
陈明乾微微颔首,语气平和如常:“山道受阻本是无奈之事,大家出门在外相互包容便是。我们人少,不求别的,只求能有间遮风挡雨的屋子落脚即可。”
那镖头闻言,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亮,却又转瞬即逝,随即笑着劝道:“这位兄台有所不知,山道往东再行七里便是十里铺,那里有家客栈,高床软枕,可比这山野废寺舒坦多了,何不往前赶赶?”
陈明乾抬眼望了望沉沉夜色,缓缓回道:“兄台必然清楚,如今天色已黑,山路崎岖难行,贸然赶路实在不妥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我们不过是前往兴元府省亲的路人,绝非歹人,兄台大可放心。”
那镖头见他无意退去,也不好拒绝,毕竟他们也是来此歇脚的路人而已,只得点头应下,侧身让出庙门:“既然如此,诸位请进吧,庙里地方虽破,遮风挡雨还是够的。”
陈明乾向那镖头点了点头以示谢意,便带着一行车马走进寺门。那镖头借着庙门悬着的昏黄灯笼,目光不动声色地在这几位不速之客身上扫过。
只见为首的一老一少身形寻常,衣着也都是素色布衣,瞧着并无特别。唯独后面那辆马车,隐隐透着几分古怪 —— 车身木料新旧混杂,接口处还留着未打磨光滑的毛刺,显然是临时拼凑而成,连层漆都没上,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粗陋扎眼。
马车旁随行的两人,一个牵着马匹,皮肤黝黑粗糙,手上布满老茧,显然是驾车的马夫;另一个则身着长衫,面容清瘦,倒像是位文弱的中年书生。
最后走来的是一位紫衣女子,她牵着马缓步跟在马车后,身姿清丽却步履沉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