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前排的匈奴斥候。他们看见崖壁洞窟里喷出的火光,听见引线燃烧的滋滋声,却连示警的呼喊都没来得及出口。连环引爆的火药包如同在地底苏醒的巨兽,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冲天而起,瞬间将最前排的骑兵掀上半空。甲片与骨碎混着沙尘落下,原本整齐的骑阵像被巨锤砸过的蚁穴,瞬间溃散成无数惊恐的碎片。有个匈奴百夫长被气浪掀飞,重重撞在岩壁上,肋骨断裂的脆响隔着三十步都清晰可闻,他挣扎着想爬起,却被滚落的碎石彻底掩埋。
“是火药!” 左贤王的亲卫嘶吼着,试图用盾牌护住主上,却被一块磨盘大的落石连人带马砸成肉泥。受惊的战马疯狂刨蹄,将身边的同伴撞翻在地,有的骑兵被甩出马鞍,瞬间被后续奔马踩断脖颈,喷涌的鲜血染红了戈壁滩上的芨芨草。整个河西走廊变成了混乱的屠宰场,惨叫声、马嘶声与火药的爆炸声交织成绝望的交响曲。
就在此时,张掖城门 “吱呀” 洞开。吕布的赤兔马如一团烈火冲出,方天画戟在晨光中划出银弧。他一眼就盯住了那面金狼旗,赤兔马踏过燃烧的帐篷,蹄铁溅起的火星落在旗面,将狼头烧出焦黑的破洞。三名匈奴骑兵举着弯刀迎面冲来,吕布画戟横挥,戟杆带着千钧之力砸在中间骑士的面门,那人惨叫着倒飞出去,撞翻了两侧的同伴。
“左贤王何在?” 吕布的怒吼压过了惨叫。一名匈奴裨将挥舞弯刀从侧后方袭来,刀锋带着草原的腥气劈向他的脖颈。吕布不闪不避,画戟后收的瞬间突然翻转,戟尖精准地挑中对方的铠甲缝隙,手腕轻旋,竟将那裨将整个人挑飞起来。裨将手中的弯刀脱手飞出,擦着吕布的耳畔钉进城墙,而他本人则像个破布娃娃般被钉在崖壁的裂缝里,血顺着岩壁蜿蜒流下,在沙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。
赤兔马突然人立而起,前蹄踏碎一名倒地匈奴兵的胸膛。吕布俯身抄起地上的匈奴短矛,反手掷出,矛尖穿透了二十步外一名试图吹号集结的匈奴传令兵的咽喉。他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场,见有小队匈奴兵正试图拖拽左贤王的尸体撤退,画戟指向那个方向,赤兔马会意,驮着他如离弦之箭般冲去,沿途的匈奴兵被马蹄撞得筋骨断裂,无人能挡。
半个时辰后,硝烟渐渐散去。张掖城头,张角接过士兵递来的匈奴王帐账簿,指尖划过其中一页 —— 上面用匈奴文记载着西域诸国质子的名字:楼兰王子居次、龟兹贵族白英…… 甚至还有大宛王送来的异母弟。
“原来这些西域小国,早就向匈奴称臣了。” 张角将账簿扔到火盆里,羊皮纸在火焰中卷曲,黑色的灰烬打着旋儿飘出帐外。他转身面对城下的将领,声音透过甲叶的碰撞声传来:“传我令,将这份名单抄送给西域诸国。告诉他们,降,则既往不咎;抗,则匈奴便是榜样。”
三日后的军议上,孔融捧着朝笏出列,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:“大贤良师,中原初定,百姓思安。西域万里荒漠,征伐耗费巨大,不如休养生息,徐图后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