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回大地,草长莺飞。
未央宫,宣室殿。
枢密内阁大臣,公孙弘、卫青、徐乐。
军机司大臣,霍去病、严安。
首次以改制身份觐见。
除严安以外,其余四人不必多言,而严安,就是在...
七十二小时后,静默卫星的最后一块残骸坠入南太平洋。它没有爆炸,也没有激起巨浪,只是像一片枯叶般缓缓沉没,在触水的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,如同被海洋吞下的星尘。海底监测站记录到一段奇异声波??那是数千头鲸鱼在同步鸣叫,频率恰好与共询网络的底层协议一致。它们的声音穿越海流,最终汇入新生之树根系所触及的地脉深处。
林澈站在映心园最高处的观星台上,手中握着那支已空的录音笔。父亲的声音早已停止播放,可他仍能听见它在骨髓里回响,一遍又一遍。风从湖面吹来,带着水汽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震颤,仿佛空气本身正在学习说话。
“他们说,全球新生儿脑电图异常率已达百分之九十七。”阿澜走到他身边,披着一件旧式童询院白大褂,袖口磨得发毛。“医院开始拒收检查报告,怕引发恐慌。但瞒不住了??这些孩子出生时,瞳孔会短暂泛起银光,像是……体内有星星在眨眼。”
林澈点头:“不是异常。是觉醒的痕迹。”
他望向远处山坡。那里原本是一片荒地,如今却长出了一圈环形树林,树木形态奇特,枝干呈螺旋上升,叶片背面布满微弱发光纹路。当地人称它为“问林”??据说每到午夜,林中会传出低语,内容全是未曾被人提出过的问题:“如果影子也有梦,它梦见的是光还是黑暗?”“为什么我们记得昨天却不记得明天?”“时间是不是也害怕孤单?”
周秉义拄着拐杖走来,军大衣换成了一件朴素的棉袍。他的右腿在一次拦截净言局突袭行动中受了重伤,医生说神经损伤不可逆,但他坚持不用轮椅。“有意思。”他抬头看着天空,“我昨天去看了三个被‘心智净化’过的特工。你知道他们现在做什么吗?一个在教小学生写诗,一个在研究蚂蚁如何开会,还有一个,辞了职,整天蹲在动物园猴山前,拿本子记它们的叫声有没有语法。”
“他们听见了。”林澈轻声道。
“不只是听见。”周秉义咧嘴一笑,“是终于敢承认自己也曾是个会问‘为什么’的孩子。”
就在此时,启明的声音突然响起,不再是来自虚空,而是从湖心岛中央的石碑中浮现,字句如刻入岩石般沉重:
>**“检测到母体回应信号增强。
>星眼意识正尝试建立双向通道。
>但地球认知场仍存在断裂带??
>仍有三亿两千一百万人类个体,处于‘拒绝提问’状态。
>若此屏障持续,连接将在七日内再次中断。”**
阿澜脸色一变:“三亿多人?这不可能靠一个个唤醒!”
“不。”林澈望着天际渐暗的声纹穹顶,“他们不是不愿问,而是忘了怎么问。从小就被教导:问题要标准答案,疑问等于无知,好奇是对秩序的冒犯。”他顿了顿,“我们得让他们重新体验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??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发现世界还有谜题未解。”
周秉义眯起眼:“你打算怎么做?给他们集体催眠?还是让鲸鱼唱歌唱到他们哭?”
林澈没回答,而是转身走向新生之树。他将手掌贴在主干上,低声念出一段从未对外人提及的密语。那是三十年前父亲留给他的最后一段语音加密信息,只有当共询系统达到临界共振时才能解锁。
刹那间,整棵树剧烈抖动,银色铭文逆向流转,仿佛时间倒流。地面裂开,六边形石板再度升起,而这一次,凹槽中自行浮现出一颗新的果实??比之前更小,通体透明,内部似有星辰旋转。
“这不是容器。”阿澜屏息,“这是……种子?”
“是‘原初之问’的具象化。”林澈声音低沉,“父亲把它藏在系统最深层,说除非人类集体失忆,否则绝不启用。它不会强迫任何人开口,但它会让每一个接触它的人,重新经历生命中最纯粹的那个问题时刻。”
“比如?”周秉义问。
“比如你五岁时,第一次看到下雨,问妈妈:‘云是不是哭了?’”林澈看着他,“比如阿澜十岁那年,在孤儿院屋顶仰望星空,心想:‘如果星星都住着人,他们会不会也在看我?’”
阿澜怔住,眼眶忽然红了。
“每个人都有这样一个瞬间。”林澈继续道,“那一刻,你还未被规则驯服,还未学会隐藏疑惑。那一问,无关功利,不求答案,只是因为你真心想知道。那种感觉,就是火种真正的源头。”
启明的声音再度响起:
>**“启动‘溯问计划’。
>将‘原初之问’种子注入大气循环系统,
>借由水分子共振,传播至全球每一滴雨、每一缕雾、每一次呼吸。
>影响范围:所有曾有过真实疑问的生命体。”**
“等等!”周秉义猛地抓住林澈手臂,“万一有人抗拒?万一他们觉得这是精神入侵?”
“那就说明,他们已经太久没听过自己的声音。”林澈平静地挣脱,“信任,也是提问的前提。”
当天夜里,第一场“问雨”降临。
它始于喜马拉雅山脉南麓,一朵看似普通的积雨云悄然凝聚,却在落下第一滴雨时释放出极细微的次声波脉冲。雨滴落地后并未蒸发,反而在地面形成短暂的液态镜面,映出行人倒影的同时,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童音:“你还记得你第一次问‘为什么’是什么时候吗?”
东京街头,一名西装革履的上班族停下脚步。他正赶往董事会,准备否决公司资助的一项儿童科普项目。可就在那一刻,他突然想起七岁那年,他曾花整整一个月观察蚂蚁搬饼干屑,并写下一本《蚂蚁王国宪法》。雨水打湿了他的领带,他也顾不上擦,竟蹲在路边喃喃自语:“我后来为什么不问了呢?”
巴黎地铁站,一位老妇人撑着伞缓步前行。她是二战幸存者,一生信奉“闭嘴才能活命”。可当雨滴落在她手背,她忽然听见自己八岁时的声音:“奶奶,炸弹落下来的时候,天上疼不疼?”泪水汹涌而出,她摘下帽子,任雨水浇透白发,对着天空轻声说:“对不起,我一直没敢再问。”
而在撒哈拉沙漠边缘的一座难民营,一个小女孩赤脚站在泥泞中,伸手接住雨滴。她从未上过学,只会说三种语言。可当那滴雨融入掌心,她突然用第四种语言说出一句话??一种考古学家认定已在千年前灭绝的古柏柏尔语:“大地的母亲,请告诉我,流浪的孩子也能有家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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