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,淘金许可证并不难办理,花上千多块钱就能“买”到。
但这千多块钱,也是一笔极大的开销,而且,一旦被登记在案,每个月所得的金子,得按照要求的定额送缴到银行派来的收购人员。
对于很多人来说...
林远站在雨中,任由雨水顺着发梢滑落,滴进衣领。他没有动,也没有再问第二遍。他知道答案不在言语里,而在脚下这片被雷声震颤的土地,在那颗悄然移动的小石子所指向的东方,在每一寸埋藏着未竟之语的岩层深处。
他缓缓蹲下身,指尖触到湿漉漉的泥土。那一瞬,仿佛有电流从地底升起,沿着手臂爬行至心脏。不是信号,也不是数据波动??而是一种更原始的感知,像婴儿第一次听见母亲的心跳。他的呼吸慢了下来,与大地的频率渐渐同步。
回到屋里时已是凌晨两点。电脑屏幕还亮着,卢旺达站点的数据流仍在持续输出。那段童谣已循环播放了整整十七遍,每一次都带着细微的情绪差异:第三遍时音调略高,似孩童惊惧后的啜泣;第八遍则趋于平稳,像是有人轻轻拍着背哄睡;最后一遍,几乎只剩气声,温柔得如同晚风拂过草尖。
“他们在等一个回应。”林远低声说。
他打开加密通讯频道,接通非洲联络人卡兰加博士。对方正在基加利郊区的一间临时工作站,背景传来断续的发电机嗡鸣和远处狗吠。
“我已经联系了当地长老会。”卡兰加的声音沙哑却坚定,“那个洞穴位于鲁亨盖里山区,曾是图西族难民最后的藏身地之一。三十年来没人敢靠近,传说里面‘回荡着不肯离去的灵魂’。”
“可他们不是不肯走。”林远望着窗外仍未停歇的暴雨,“他们是没人带他们回家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“你真的打算进去?”卡兰加终于开口,“地质结构极不稳定,而且……那里不只是历史问题。现在还有人仇恨那段记忆,认为唤醒它会撕开伤口。”
“可如果永远封存呢?”林远轻声反问,“伤口就不会愈合吗?”
他又补充了一句:“我不是去审判谁,也不是为谁赎罪。我只是想去听一首歌,然后告诉唱歌的人:你的声音,有人听见了。”
卡兰加良久未语,最终只说了两个字:“我陪你。”
三天后,一支由五人组成的小队启程前往鲁亨盖里。除林远与卡兰加外,还包括一名熟悉山地地形的向导、一位精通卢旺达传统仪式的老祭司,以及一名携带便携式共感耳机原型机的技术员。他们徒步穿越密林,沿途所见皆是新生的绿意覆盖着焦土的痕迹。偶尔可见残破的石屋立在坡上,藤蔓缠绕如锁链,仿佛自然也在试图封锁过往。
第五天清晨,他们抵达洞口。
那是一道窄小的裂隙,隐没在陡峭岩壁之间,入口处堆满枯枝与落叶,像是被人刻意掩埋又遗忘多年。祭司焚香祷告,口中念诵古老的安抚词句。风突然停了,连鸟鸣也戛然而止。
林远戴上耳机,启动低频共振扫描模式。仪器刚一开启,耳中便涌入一阵杂音??不是噪音,而是无数细碎的声音碎片:女人压抑的抽泣、孩子的呢喃、老人颤抖的祈祷……它们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种近乎音乐的混沌旋律。
“这不是单一信号。”技术员震惊地看着手持终端上的波形图,“这是……一场集体记忆的共振!深度超过600米,能量密度远超广岛站点!”
林远闭上眼,任那些声音穿透耳膜,直抵脑海。他看见昏暗的洞穴里挤满了人,火光微弱,母亲抱着孩子轻声哼唱,父亲用身体挡住渗水的岩壁。外面枪声不断,脚步逼近,但他们仍努力维持安静,只为让彼此多一刻安宁。
就在那一刻,他忽然“听”到了另一个声音??不属于现场,也不属于过去,而是一种跨越时空的呼唤。
**“救救我们。”**
不是哀嚎,不是控诉,而是极其轻微的一句低语,夹杂在童谣的间隙中,像风吹过琴弦的余震。
林远猛地睁开眼,心跳加速。
“这不是终点。”他对众人说,“这个信号……还在等待回应。他们没走,是因为还没等到一句话。”
“什么话?”向导忍不住问。
“对不起。”林远看着洞口,“或者,谢谢你活下来。”
当天下午,经过安全评估,他们决定仅由林远与祭司两人进入洞穴。其他人留守外围,随时准备接应。防护装备简陋,仅能防坠落与缺氧,真正的保障,是那副第七代共感耳机??它不仅能接收记忆信号,还能将佩戴者的情感反馈逆向注入地层,实现短暂的双向沟通。
深入约两百米后,空气变得凝滞而沉重。手电光扫过岩壁,隐约可见刻痕??一些名字,一些十字架,还有一些不成句的话:“愿主保佑玛莎”、“别哭,天快亮了”。
再往里,地面开始出现骸骨。并非凌乱散落,而是相互依偎的姿态,有的母亲仍环抱着孩子,有的老人手握念珠。时间并未彻底吞噬他们的尊严。
林远停下脚步,在一处相对开阔的空间中央跪下。
他摘下耳机外罩,将其轻轻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,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台微型录音笔。按下播放键,里面传出一段清晰的汉语:
>“1994年,你们中的许多人没能走出这片土地。但今天,我想告诉你们??
>你们的故事没有消失。
>你们的痛苦被记住了。
>你们的孩子长大了,有的成了医生,有的当了老师,有的把你们的名字写进了书里。
>这世界依然不完美,但有人正努力不让同样的悲剧重演。
>所以,请相信:
>即使黑暗降临,也总有人愿意点亮一盏灯。
>谢谢你们,曾经拼尽全力地活着。”
他说完,又切换到卢旺达语版本,一字一句,缓慢而庄重。
随后,他重新戴上耳机。
起初,什么都没有。
三分钟后,监测仪上的曲线微微颤动。
五分钟,童谣再次响起,但这一次,歌词变了:
>“妈妈走了,但风还在唱歌。
>弟弟睡了,星星替他睁着眼。
>现在,我们也安心了。”
歌声持续了整整八分钟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完整、平和。结束时,洞内温度回升一度,岩缝中竟渗出几缕淡淡的白雾,如烟似梦,缓缓升腾,最终消散于黑暗。
林远感到胸口一阵温热,仿佛有人轻轻抱了他一下。
他知道,那是告别。
七天后,团队返回基加利。消息尚未公开,但当地已有传言四起:“山里的鬼魂安息了。”老人们说,夜里不再听见哭泣声;孩子们做噩梦的次数减少了;甚至有位幸存者梦见已故的母亲对她微笑,醒来发现枕头边落着一片从未见过的蓝色花瓣。
林远没有解释科学原理,也没提技术细节。他在日记本上写道:
>**有些疗愈,不需要理解。**
>
>**就像爱,从来不需要证明。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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