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迹看着她,眼里的怒火渐渐退去,多了些欣慰:“好,一起面对。”
当天下午,周苓正在整理创作资料,工作室的门被推开,苏曼走了进来。她穿着一身黑色香奈儿套装,珍珠耳环在阳光下闪着亮,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,手里拎着个爱马仕包,与工作室的凌乱格格不入。
“周苓,我们谈谈。”苏曼的语气凝重,她坐在周苓对面的沙发上,从包里拿出一杯咖啡,递过去,“刚买的,热的。”
周苓接过咖啡,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,却没喝——她记得苏曼从不喝这种连锁品牌的咖啡,今天却特意买来,显然是有备而来。
“现在的情况很麻烦。”苏曼搅拌着咖啡,语气里带着担忧,“网上的评论越来越难听,有人甚至说要彻查《雪原》系列,还有人扒你的过往,说你是靠陈迹才出头的。陈迹的脾气你知道,他只会硬碰硬,上次画廊那边让他提供视频,他直接挂了电话,这样下去,只会更糟。”
周苓握着咖啡杯,指尖泛白:“那您说,该怎么办?”
“妥协。”苏曼抬起头,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,“暂时分开,对你和他都好。你可以对外声称,想独立发展,之前的合作只是‘学习’,这样既能撇清代笔的嫌疑,也能分散舆论的火力。我认识几个艺术博主和策展人,能帮你争取一些独立项目,还能组织人帮你发声,等风头过去,你想回来,或者想自己发展,都没问题。”
周苓的心猛地一沉。她终于明白了——苏曼不是来帮忙的,是来挑拨她和老师的关系。苏曼一直想掌控“新北方画派”,之前就多次建议陈迹减少周苓的参与,现在出了危机,她想趁机让周苓离开,把画派牢牢握在手里。
她想起和陈迹一起采风的日子:在大兴安岭的雪地里,陈迹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她,说“女孩子怕冷,别冻着”;在画室里,陈迹教她用“积墨法”表现雪的厚重,说“艺术不是一个人的事,是传承,是共鸣”。这些回忆像暖炉,让她心里的坚定更甚。
周苓放下咖啡杯,站起身,后背挺得笔直,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柔弱,只有坚定:“谢谢苏女士的好意,但我不会离开老师,也不会和他切割。‘新北方’是我们共同的心血,从采风到创作,每一步都离不开我们两个人,现在出了危机,我更不能在这个时候走。我们会一起回应质疑,一起证明画派的价值。”
苏曼愣住了,她没想到这个平时看似柔弱的女孩,会如此坚定。她眯起眼,打量着周苓,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她:“你会后悔的。”
“我不会。”周苓的声音不大,却很清晰,“艺术不是靠切割和妥协换来的,是靠作品,靠初心。我和老师会用作品回应所有质疑,至于后悔——我只知道,现在离开,才会后悔一辈子。”
苏曼站起身,脸上的笑容消失了,她拿起包,转身往门口走,走到门口时,回头看了周苓一眼,眼神里带着警告:“你会为你的决定付出代价。”
门关上了,工作室里又恢复了安静。周苓走到画案前,拿起那张《雪原》草图,指尖拂过陈迹的批注,心里满是坚定。她知道,风暴才刚刚开始,接下来会有更多的质疑和困难,但只要她和老师一起,守住初心,就一定能度过难关。
窗外的风更大了,吹得落地窗“呜呜”响,像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。可周苓的心里,却像有一团火,温暖而坚定——她相信,只要心还在,笔还在,“新北方”的雪,就永远不会融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