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着。”
李怀德望着车站出口,“咱在这儿人地不熟,自有那边的人过来接。”
这倒和杨卫国想的差不多。可左等右等,太阳都快爬到头顶了,接人的还没来。李怀德有点不耐烦,眉头皱了起来。
刘秘书小声说:“领导,要不先找个地方坐着?我在这儿等着。”
正说着,一个穿着中山装、拎着公文包的胖子快步走了进来,额头上还带着汗。
他四处张望了一圈,目光落在李怀德和杨卫国身上,连忙迎上来:“请问,是京城红星轧钢厂的李书记、杨厂长吧?”
李怀德立刻上前:“我是李怀德。”
杨卫国也点头:“我是杨卫国。”
“你好你好,不好意思来晚了!”
胖子连连道歉,“路上车坏了,耽误了功夫,对不住对不住。我是对外贸易部的梁光雄,负责带几位过去。”
杨卫国一听这名字,带着浓浓的南方口音,倒挺符合这边的特色。
梁光雄擦了把汗:“我先带几位去住的地方。咱这东西要过去,还得办批条、报关,手续麻烦着呢。顺利的话,三天能办好;慢的话,半个月也说不准。”
“这么久?”
杨卫国吃了一惊——出发前可不是这么说的。但他没当场表露出来,只是跟着梁光雄往外走。
一行人先找了家旅馆住下,梁光雄说下午就去跑手续,让他们先歇着倒倒时差。
杨卫国站在旅馆窗边,望着外面陌生的街景,心里琢磨着:这趟远门,看来没那么容易。
在旅馆一住就是三天,梁光雄只来过一次,说在忙着跑手续,把几人急得够呛。
杨卫国和李怀德天天往火车站跑,盯着那批货物,生怕出什么岔子。
空闲时,杨卫国又找到李老,一起把宣传册再顺了顺。
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杨卫国索性照着后世的记忆,弄了些海报。
把每个产品都放大印出来,附上详细介绍:比如摩托车,多少匹马力、缸体多大、尺寸多少、最高时速多少公里、油耗多少,条条列得清清楚楚。
又熬了三天,整整一个礼拜过去,手续还是没动静。
李怀德忍不住往京城打了个电话,那边只让等着,他也没辙——上面都发话了,只能耐着性子等。
还好,第七天傍晚,梁光雄风尘仆仆地来了:“各位,可以出发了!”
他指了指身后两人,“给大家介绍下,这是我的助手,江水生、胡家兴。”
两个年轻人连忙上前想帮忙搬东西,其实也没多少行李,就是几人的换洗衣物。
主要是李老那边,一大摞宣传册,还有个沉甸甸的物件,看着像套工具,许是怕路上设备出问题能应急抢修,杨卫国也没多问。
还是坐原来的火车过去,但车厢换了,只有硬座。
几人刚进去,就见里面坐着好几个穿工装的,杨卫国一眼就看出——这分明是当兵的。
领头一人走过来,对梁光雄道:“梁司长,我们这边已准备妥当。”
“行。”梁光雄点点头,转头介绍,“这位是京城红星轧钢厂的李怀德书记,这位是杨卫国厂长。”
那穿中山装的男子走上前,抬手敬礼:“李书记,杨厂长,我是负责本次护送的,叫赵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