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一月过去。
耶律辉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,反而日渐加重。
整个人瘦得脱了形,眼窝深陷,面色蜡黄。
脾气也变得极为暴躁,时常无端发怒,对着宫女内侍大声咒骂。
器物摔碎的声音,几乎每日都会从寝殿中传出。
伺候的下人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。
皇后萧翰云心急如焚,多次传唤前朝御医乌古龄。
乌古龄每次诊脉之后,都是一副凝重的神情。
他总是躬身回禀,说辞千篇一律。
“皇后娘娘,郎主此乃心病。”
“忧思过度,肝火郁结,非药石可医。”
“还需郎主自己放宽心胸,静心调养。”
萧翰云听得耳朵都起了茧。
她看着榻上那个形容枯槁的男人,心中满是无力。
放宽心胸?
如何放宽?
兵权旁落,女儿离心,整个大辽的江山,都已摇摇欲坠。
这心病,根本无药可医。
乌古龄乃三朝元老,忠心耿耿,医术精湛。
所以耶律辉与萧翰云,对他没有半分怀疑。
他们只当这病,是耶律辉自己气出来的。
……
武植听闻耶律辉一病不起,卧床月余。
就连大辽最有声望的老御医,都束手无策。
他眉头微皱。
觉得此事透着一股蹊跷。
耶律辉虽然年事已高,但之前身体还算硬朗。
怎么会突然之间,就病得如此严重?
就好像……生命力在被人一点点抽干。
武植心中思忖着,决定去找答里孛问问。
他来到答里孛的寝宫。
此时答里孛正在院中练刀,见到武植,她才收了刀。
自巫蛊之事后,答里孛与父亲耶律辉的关系,便降到了冰点。
武植将下人屏退,开门见山道:
“我听闻你父亲病得很重。”
答里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,语气却依旧平淡。
“是么。”
武植看着她,缓缓说道:
“我想,我们应该一起去探望一下他。”
答里孛闻言,冷冷说道:
“探望他?他如今的下场,都是咎由自取!”
“不必去了。”
武植看出她心中的怨气,沉声问道:
“他毕竟是你父亲,怎么能这么说话?”
答里孛将长刀插入鞘中,说道:
“他找萨满巫师对我施咒,如今巫师死了,他自然遭到了反噬。”
武植一愣。
“巫蛊反噬?”
答里孛点头说道:
“没错。”
“我大辽自古便有传说,巫蛊之术阴狠毒辣,一旦施法被强行终止,或是施法者意外身亡,咒术的力量便会反弹。”
“那巫师既然死了,这股力量,自然就反噬到了我父亲身上。”
“这是他应得的报应。”
武植听完,陷入了沉思。
他仔细回想了一下。
耶律辉的病,似乎的确是从那次巫蛊事件之后才开始的。
时间点,完全对得上。
难道这世上,真有如此玄妙的巫蛊之术?
武植本是不信这些神神鬼鬼之说。
可转念一想,自己都能穿越到这个世界。
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?
或许,真如答里孛所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