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玉汝是在折磨他的肉体,也是在碾碎他的“存在”——让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如何从一个能力者,变成一块被踩进地里的碎石,连反抗的资格都被剥夺得干干净净。
当靴底彻底压实在他头顶时,白镜感觉自己的耳朵贴到了地面。
能听见冰雪被压碎的脆响,能听见自己颅骨与大地碰撞的闷响,更能听见思维在加速的虚无里,发出绷断的轻响。
他还“活着”,却比死了更难受。因为在这场被无限拉长的凌迟里,他只能清醒地感受着自己如何被一点点、一寸寸的碾碎。
“头还挺硬的。”张玉汝垂眸看着脚下,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。
他的靴底微微碾了碾,带起细碎的冰碴,落在白镜耳侧时,在加速的感知里像落了场漫长的冰雨。
脚掌之下,白镜的头颅已破开凉风之山巅那层半尺厚的寒冰。
坚冰碎裂的脆响被无限拉长,在意识里成了持续不断的尖啸。
最先接触冰雪的是后脑的皮肤,冻得像被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刺,紧接着是颅骨——坚硬的骨骼碾过冰层时,传来砂纸摩擦般的涩感,冰碴嵌进骨缝的冷意顺着脊椎爬上来,冻得他思维都打了个寒颤。
那些被头颅破开的冰层,碎成了无数根细如牛毛的冰刺。
它们扎进后脑的伤口,有的刺破皮肤,带着刺骨的寒意钻进血肉;有的卡在骨缝里,随着张玉汝脚掌的微动,在加速感知里反复搅动,每一次微小的位移都像持续了半盏茶的酷刑。
白镜能清晰“数”出这些冰刺的数量,三百七十二根,每一根的长度、刺入的角度、乃至尖端凝结的霜花,都在高速运转的意识里刻下了烙印。
他甚至能“看见”其中一根冰刺正顺着血管缓缓推进,冻得血液都泛起了细密的冰珠。
这一切在现实里不过两秒,可在「加速世界」的作用下,对白镜而言,却漫长得像熬过了一个寒冬。
当最后一根冰刺停下动作时,他以为折磨该结束了,却感受到张玉汝的脚掌又加了一分力——原来,这才只是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