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，静静地，站在领域的中央。
看着那些，如同飞蛾扑火般，冲进他领域，然后，被瞬间分解成最纯粹能量的，复制体军团。
他的脸上，没有丝毫得意。
只有，愈发浓郁的，不耐烦。
“太慢了。”
“太弱了。”
“太吵了。”
他低声自语，像是在抱怨，一场，过于乏味的戏剧。
神魂核心中，那枚黑金太极图，正在以一个，前所未有的速度，疯狂旋转。
海量的，由那些复制体分解而成的，驳杂的能量，如同百川归海般，涌入其中。
然后，被迅速地，研磨，提纯，吸收。
他的力量，在以一个，肉眼可见的速度，飞速增长！
以战养战！
而且，是以一种，敌人越多，他就越强的，不讲道理的方式！
无相脸上的笑容，终于，彻底消失了。
他握着书卷的手，指节，因为过度用力，而微微发白。
他预想过，萧羽会反抗。
他甚至预想过，萧羽能摧毁一部分复制体。
但他，从未想过，会是，眼前这样的一幕！
这不是战斗！
这是，在……进食！
萧羽，在用他创造出来的，这支庞大的军团，当做，提升自己力量的，养料！
“疯子……”
无相的嘴里，第一次，吐出了，带有情绪的词汇。
他看着那个，沐浴在光与暗之中，气息，却在以几何级数，节节攀升的黑衣青年。
他第一次，感觉到了，一丝，名为“失控”的情绪。
他创造出来的，用来围杀猎物的“牢笼”。
现在，却成了，帮助猎物，快速成长的，“温室”！
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！”
无相的眼神，瞬间变得，无比冰冷。
他猛地合上了手中的书册！
“所有单位，停止攻击！”
“执行最终预案！”
“融合，归一！”
随着他一声令下。
天空中，那成千上万的，还在源源不断冲向神魔领域的复制体，全都猛地一滞。
然后。
它们，就像失去了丝线的木偶，身体，开始，无声地，崩溃，瓦解。
化作一道道，最纯粹的，代表着“死亡”、“腐烂”、“欲望”、“暴虐”等等不同法则的，能量洪流！
那成千上万道，能量洪流，在空中，汇聚成一条，五光十色的，能量之河。
然后，在那本书册的引导下，疯狂地，涌向了，一个点！
那个点上。
墨蚀的复制体，正静静地，悬浮在那里。
轰——！
所有的能量，在一瞬间，全部，灌注进了墨蚀的体内！
墨蚀那由怨念构成的身体，开始，剧烈地，膨胀，扭曲！
他的身体里，长出了一根根，惨白的骨刺！
皮肤上，流淌着，绿色的脓液！
背后，展开了，妖艳的蝠翼！
身躯，变得，如同山岳般，庞大！
甚至，在他的脖子上，又硬生生地，挤出了，三颗，狰狞的，兽头！
死亡骑士、瘟疫蛆虫、魅魔、三首地狱犬……
所有复制体的力量，所有的法则，在这一刻，被无相，用一种，极其粗暴的方式，强行，缝合，扭曲，融合成了一个……
一个，集所有负面法则于一身的，畸形的，恐怖的，缝合怪物！
“吼——！！”
那怪物，发出了，不似任何生物能发出的，痛苦而疯狂的咆哮。
一股，比之前所有敌人加起来，还要恐怖十倍的，混乱而暴虐的气息，轰然爆发！
整个天空，都在它的咆哮下，剧烈颤抖！
“数据，已经足够了。”
无相看着自己的“杰作”，脸上，露出了一丝，病态的，狂热。
“虽然粗糙，但，已经足够了。”
“融合了，所有渊界法则的，完美的，‘混沌体’！”
“现在，让我看看……”
他冰冷的目光，投向萧羽。
“面对，这个集合了，我们所有人力量的，‘最终兵器’。”
“你，又要，如何应对？”
萧羽收起了自己的神魔领域。
他看着眼前这个，气息暴虐到极点，却又充满了不协调感的，缝合怪物。
脸上，那丝不耐烦，终于，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抹，真正感兴趣的，笑容。
“哦？”
“把一堆垃圾，捏成一坨，更大的垃圾吗？”
“有点意思了。”
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，发出一阵，“咔吧咔吧”的脆响。
体内的力量，因为刚才的“进食”，正在，欢呼，沸腾。
他感觉，自己，需要，一场，真正的，热身了。
“来。”
他对着那头，已经彻底失去理智，只剩下毁灭本能的缝合怪物，勾了勾手指。
“让我看看，你的成色。”
“吼！”
怪物，被激怒了。
它那庞大的身躯，猛地一动，化作一道，肉眼无法捕捉的黑影，瞬间，就出现在了萧羽面前！
一只，缠绕着死亡、腐烂、毁灭等等，数十种负面法则的，巨大的利爪，朝着萧羽的头颅，狠狠抓下！
这一爪，足以，撕碎一颗，星辰！
然而。
萧羽，不闪不避。
他只是，缓缓地，抬起了自己的，右拳。
一拳，迎上。
平平无奇。
轰——！！
拳与爪，悍然相撞！
没有能量的爆炸。
只有，最纯粹的，力量的，对撼！
一道肉眼可见的，圆形的冲击波，以两人为中心，轰然扩散！
所过之处，空间，如同破碎的镜面，寸寸碎裂！
大地，被硬生生地，刮去了，数百米！
天空中，那些残存的，渊界裂缝，在这股恐怖的冲击波下，被瞬间，撕得粉碎！
那些裂缝背后，还来不及逃走的渊界使徒，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，就被狂暴的空间乱流，绞成了，最基本的粒子！
一击之下。
清场！
而碰撞的中心。
萧羽，站在原地，纹丝不动。
那头融合了所有力量的，缝合怪物，却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，那只巨大的利爪，从指尖开始，寸寸断裂，炸开！
“力量，够了。”
萧羽冰冷地评价。
“但是，太散了。”
他右拳之上，漆黑的魔纹，骤然亮起！
一股，吞噬一切的，霸道吸力，轰然爆发！
那怪物利爪中蕴含的，数十种驳杂的法则之力，竟被萧—羽，硬生生地，从它体内，强行抽出！
“吼！”
怪物吃痛，疯狂地，想要抽回自己的爪子。
但，已经晚了。
“既然送上门了。”
萧羽的嘴角，勾起一抹，残忍的弧度。
“就留下吧。”
他猛地一握拳！
噗！
那头缝合怪物，整条巨大的手臂，连同半边身子，竟被那股，蛮不讲理的吞噬之力，硬生生地，扯了下来，然后，被压缩成一个，漆黑的能量球，吞噬殆尽！
远处的无相，瞳孔，猛地一缩！
他最强的“作品”，竟然，一个照面，就被，废掉了半个身子？
这怎么可能！
那可是，融合了，上千个使徒级力量的，集合体！
“太弱了。”
萧羽摇了摇头，似乎，很不满意。
他一步踏出，身影，瞬间出现在，那头正在痛苦咆哮的，独臂怪物的头顶。
他缓缓抬起了脚。
脚下，一朵，赤金色的，神圣莲花，缓缓绽放。
“结束了。”
他一脚，踏下。
轰！
神圣，净化，焚尽万物的，金色火焰，从那朵莲花中，轰然爆发！
如同一颗，太阳，在近距离，引爆！
那头庞大的，畸形的怪物，连哀嚎都没能再次发出，就在那无尽的金炎中，被迅速地，气化，蒸发。
连一丝灰烬，都没有留下。
萧羽缓缓落地，吐出一口浊气。
周围，一片死寂。
天空中，所有的渊界裂缝，都消失了。
只剩下，那个穿着灰色布衣的，教书先生，无相，孤零零地，站在那里。
他脸上的，所有表情，都消失了。
只剩下，一片，空白。
他看着萧羽，像是在看一个，无法理解的，怪物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
他喃喃自语，声音，第一次，带上了，无法掩饰的，迷茫。
“我的计算……不可能出错……”
“神魔同体……混沌归一……就算是‘王’，在没有彻底掌控之前，也绝不可能，如此……”
“不讲道理……”
萧羽没有理会他的自言自语。
他只是，一步一步地，朝着无相，走了过去。
“你的把戏，玩完了吗？”
他的声音，很平静。
“那么，该我了。”
无相的身体，猛地一僵。
他从萧羽的身上，感受到了一股，前所未有的，冰冷的，杀意。
他毫不怀疑。
下一秒，对方，就会像捏死一只虫子一样，捏死自己。
然而，就在这时。
无相的脸上，那片空白，却突然，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，诡异的，疯狂的，笑容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！”
他像是，想通了什么，关键性的问题，整个人，都陷入了一种，癫狂的，兴奋状态。
“我明白了！我终于明白了！”
他猛地抬起头，用一种，看穿了一切的，狂热眼神，看着萧羽。
“你不是‘返祖’！”
“你根本就不是，修罗！”
他张开双臂，疯狂地大笑起来。
“哈哈哈哈！原来，吾王的目标，从一开始，就不是你！”
“你只是，一个‘容器’！一个，装载着，那个‘东西’的，完美的，‘容器’啊！”
萧羽的脚步，停住了。
他的眉头，紧紧皱起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就是……”无相的笑容，变得，无比诡异。
“这场游戏，现在，才真正开始。”
他猛地，将手中的那本古旧书册，狠狠地，拍在了自己的胸口！
噗！
那本书，竟然，如同水波一般，融入了他的身体！
“真理之书，最终奥义！”
“以我之身，为祭品！”
“以我之魂，为坐标！”
“降临吧——”
他的身体，开始，像蜡烛一样，迅速融化。
但他脸上的笑容，却愈发灿烂，愈发疯狂。
他用尽最后的力量，指向萧羽，发出了，最后的，宣告。
“你最完美的，敌人！”
轰——！
他的身体，彻底，化为了一滩，流淌着无数符文的光液。
那滩光液，在空中，飞速凝聚。
片刻之后。
一个，全新的身影，出现在了，萧羽的面前。
那个身影，穿着一身，一模一样的，黑衣。
有着一张，一模一样的，冷峻的脸。
甚至，连眼神里，那股睥睨天下的傲气，都，一模一样。
唯一的不同。
是他的眼睛。
他的左眼，不是金色，而是，纯粹到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的，绝对的黑暗。
他的右眼，不是黑色，而是，炽烈到，仿佛能焚尽整个世界的，神圣的太阳。
一个，与萧羽，所有力量，完全相反的，完美的，镜像。
那个“萧羽”，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，脸上，露出了一个，与萧羽，如出一辙的，残忍而张狂的笑容。
他看着萧羽，缓缓开口，声音，冰冷而熟悉。
“初次见面。”
“另一个，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