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狂妄!”
秦战被萧羽的姿态彻底激怒。
他压下心中的惊疑,双手猛然在胸前合十!
“法天象地!”
“万古囚牢!”
他动了真格。
一道道金色的法则神链,从他体内呼啸而出,贯穿虚空。
整个大殿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,是一片无垠的金色空间。
天空,大地,全是由法则构成的囚笼。
无数上古符文在神链上流转,吟唱着镇压、封印的古老歌谣。
这是秦战的成名绝技,曾用此招,生生活捉了一尊同级别的敌对老祖!
“孽畜,能死在老夫这一招之下,你足以自傲了!”
秦战的声音,如同天神在宣判。
无数条法则神链,从四面八方,封死了萧羽所有的退路,向他缠绕而来。
每一条神链,都足以轻易锁死一名封王境强者!
萧羽看着这漫天神链,眼神平静。
“自傲?”
“老狗,你的时代,早就该结束了!”
他不再有任何保留。
体内的混沌鸿蒙体,疯狂运转!
他的身体表面,开始浮现出一道道古老而神秘的灰色纹路,仿佛是宇宙诞生之初的道痕。
他的身后,一尊模糊的、看不清面容的伟岸虚影,缓缓浮现。
那虚影顶天立地,脚踏混沌,周身环绕着星河生灭的恐怖景象!
“混沌……开天!”
萧羽抬起手,对着那漫天神链,一拳轰出!
这一拳,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。
只有一片极致的寂静。
那尊伟岸的虚影,与他动作合一,同样一拳挥出。
拳锋所过之处,时间静止,空间湮灭。
那些金色的法则神链,在接触到拳锋的刹那,连一丝声响都没能发出,便从最前端开始,一寸寸地崩解,化为最原始的能量粒子,消散于无形。
摧枯拉朽!
势不可挡!
“噗!”
秦战如遭雷击,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。
他布下的“万古囚牢”,被一拳打穿!
那漫天异象,如同镜花水月般破碎。
大殿,还是那个残破的大殿。
秦战脸色惨白,气息萎靡了一大截,他看着萧羽,眼神里只剩下浓浓的恐惧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么怪物?”
他颤抖着声音问道。
萧羽没有回答他。
他缓缓收回拳头,身后的伟岸虚影也随之消散。
这一拳,几乎抽空了他吞噬来的所有力量。
但他没有丝毫虚弱,反而眼神越来越亮。
他看都没看秦战一眼,而是转身,将目光投向了大殿正上方,那块悬挂了数百年的巨大牌匾。
牌匾由千年金丝楠木制成,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大字。
泰王府!
那是秦家荣耀的象征,是皇权特许的无上荣光。
“从今天起。”
萧羽的声音,响彻整个大殿。
“世上,再无泰王府。”
话音落下。
他屈指一弹。
一道灰色的混沌气流,如同离弦之箭,激射而出。
“不!竖子尔敢!”
秦战目眦欲裂,想要阻止,却因伤势牵动,慢了一瞬。
那一瞬,便是永恒。
“轰!”
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。
那道灰色的气流,精准地击中了“泰王府”牌匾。
没有爆炸,没有巨响。
那块象征着秦家数百年荣耀的牌匾,就像被风化的岩石,从被击中的地方开始,迅速化为灰白色的粉末,簌簌落下。
几个呼吸之间,便彻底消失在了天地间。
风一吹,散了。
死寂。
针落可闻的死寂。
如果说之前萧羽杀人、废人,是狂,是霸。
那么现在这一手,就是诛心!
他当着秦家老祖的面,亲手抹去了秦家赖以生存的荣耀!
这是比杀了秦战,还要让他难受百倍的羞辱!
“啊——!”
秦战仰天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咆哮。
“我要你死!我要你死!”
他彻底疯狂了,双目赤红,不顾一切地燃烧起自己的本源生命,一股比之前还要恐怖数倍的毁灭气息,在他身上酝酿。
他要跟萧羽同归于尽!
秦镇北也傻了。
他呆呆地看着牌匾消失的地方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。
完了。
一切都完了。
然而,就在秦战即将发动搏命一击的瞬间。
一道金色的光芒,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大殿的穹顶,如同一道神谕,瞬间降临。
金光在半空中展开,化作一卷散发着无上威严的金色卷轴。
一股浩瀚、威严、不容抗拒的帝王之气,瞬间笼罩了全场。
在这股气息面前,无论是秦战那即将爆发的毁灭之力,还是萧羽那源自混沌的威压,都如同蝼蚁遇见了神龙,被压制得死死的。
秦战的动作僵住了。
他脸上疯狂的杀意,被一股更深的惊骇和恐惧所取代。
“圣……圣旨?”
那金色卷轴之上,只有一个龙飞凤舞的古字。
“召!”
紧接着,一个威严而宏大的声音,响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。
“奉天承运,大帝诏曰:”
“泰王府世子萧羽,天纵之资,龙凤之姿,朕心甚慰。”
“然闻其身有恶疾,心性乖张,特召其入京,入‘天道院’修行,以观后效。”
“泰王秦战,护国有功,然教子无方,致生祸端。着即刻携世子萧羽,同赴帝都请罪!”
“钦此!”
声音落下,那卷金色的圣旨,化作一道流光,没入秦战的眉心。
秦战浑身剧烈一颤,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,踉跄着后退几步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脸上的血色,褪得一干二净。
完了。
他心中只剩下这两个字。
大帝知道了。
一切,他都知道了。
这道圣旨,看似是奖赏和问罪,实则每一个字,都透着冰冷的杀机!
召萧羽入京,入天道院。
天道院是什么地方?
那是大秦皇朝培养最核心天才和死士的地方,由国师渊亲自掌管!
把萧羽送进去,等同于把一只羊,送进了狼窝!
而让他秦战,亲自把“羊”送过去,还要“请罪”。
这是何等的羞辱!
这是阳谋!
赤裸裸的阳谋!
他若抗旨,就是谋逆,大秦铁骑旦夕便至,泰王府必被踏为平地。
他若遵旨,就是亲手将秦家唯一的希望,送入绝境,还要像狗一样去帝都摇尾乞怜!
秦战的心,沉入了无底的深渊。
他抬头,看向萧羽,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
他想杀了萧羽,可圣旨已下,他不敢。
他想保住萧羽,可他连自己都保不住。
大殿内,气氛诡异到了极点。
秦镇北瘫在地上,已经彻底吓傻了。
萧羽站在大殿中央,脸上无悲无喜。
他看着失魂落魄的秦战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。
“老东西,现在,你还要留我吗?”
秦战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看来,你的主子,不让你动我。”
萧羽摇了摇头,转身,大步向殿外走去。
这一次,再无人敢阻拦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汇聚在他的背影上。
那道背影,孤傲,挺拔,仿佛与整个世界为敌,却又浑不在意。
他一步步走过残破的庭院,走过那些瑟瑟发抖的护卫和下人,走出了泰王府的大门。
门外,阳光正好。
萧羽抬头,眯着眼看了看天空。
帝都?
天道院?
国师渊?
“正好,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你们了。”
他低声自语,身形一动,化作一道流光,消失在天际。
只留下身后,那座荣耀不再,只剩一片死寂与绝望的王府。
以及府内,那个瘫坐在地,仿佛瞬间苍老了百岁的秦家老祖。
风在耳边呼啸。
萧羽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,将那座腐朽的王府远远抛在身后。
阳光刺破云层,照在他年轻而冷漠的脸上,却没有带来一丝暖意。
泰王府。
秦战,秦镇北,秦昊。
这些名字,这些面孔,在他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,随即被他彻底碾碎,化为无意义的尘埃。
那不是他的家,也从来不是。
那只是他降临此世,需要踏过的第一块垫脚石。
如今,垫脚石已经踩在脚下,碎了。
前方的路,是帝都。
是大秦皇朝的心脏,是那个布下惊天杀局,想要夺他道基的皇帝,与国师。
“天道院……”
萧羽低语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将他送进国师渊掌管的地方,这与其说是阳谋,不如说是一份战书。
一份来自九天之上,对蝼蚁发出的,不容拒绝的战书。
大帝在告诉他,我知道你的秘密,我知道你的底牌,但我不在乎。
来,到我的地盘来。
到我为你准备好的屠宰场来。
让我看看,你这只异数,能挣扎多久。
“好,我来。”
萧羽眼中的战意,如同被点燃的星辰,熊熊燃烧。
他从不畏惧挑战。
他只怕,对手不够强,杀起来不够尽兴!
帝都之行,势在必行,却也不必急于一时。
圣旨只说即刻启程,并未规定时限。
秦战那个老东西,此刻恐怕还在为如何向大帝“请罪”而头疼,短时间内不会来追赶他。
这是他难得的,可以自由行动的时间。
硬撼秦战,强行催动“混沌开天”那一拳,对他消耗极大。
虽然后来吞噬了“厄运咒源”,伤势尽复,力量暴涨,但那股驳杂而邪恶的能量,仍需时间彻底炼化,化为混沌鸿蒙体的本源。
他需要一些东西,来调和这股力量,滋养在战斗中受损的神魂。
萧羽神念一动,从原主的记忆碎片中,翻找出了一个合适的地方。
天风城。
大秦皇朝东境最繁华的巨城,也是通往帝都的最后一座雄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