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成寄意与西海风信(第1/1页)
槐树叶开始泛黄时,我终于缝完了最后一件小衣服。浅青色的布料上,绣着小小的槐花图案——是沈砚以前最爱的花色,他总说这颜色衬孩子,如今针脚细密地落在布上,倒像是把我们的回忆,都绣进了这方寸之间。
我把小衣服叠好,放进他以前为孩子准备的木匣里,旁边摆着完工的“念安”木牌,还有那枚刻着“平安”的旧银锁。木匣盖合上时,发出轻浅的声响,像是在为这段未完成的期待,暂时画上一个温柔的句点。
秦医师来送安胎药时,带来了一封来自西海的信。信纸是深蓝色的,带着海水的凉意,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,是沈砚父亲的手笔。信里说,西海的水晶棺已安置在族中圣地,四周布了守护阵法,待孩子足月,会派船来接我们,还说“沈砚的灵力虽散,却在渡给你时留了一丝在孩子身上,这是他留给你们最后的念想”。
我握着信纸,指尖反复摩挲“最后的念想”几个字,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。原来孩子偶尔的胎动,不仅是生命的悸动,还是沈砚留在这世上的痕迹——他用自己的全部,换了我们母子的平安,连最后一丝灵力,都化作了守护。
那天夜里,我做了个梦。梦里,我们一家三口在西海的沙滩上散步,沈砚抱着孩子,笑着指给我们看发光的鱼;孩子抓着他的手指,咿呀学语,喊出的第一声“爹爹”,让他红了眼眶。我站在旁边,看着他们,风里满是槐花的甜香,和西海的咸湿气息混在一起,温暖得让人不想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