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第七十七章马超西来(第2/2页)
“徐晃!”“末将在!”徐晃踏前一步,甲叶铿锵,抱拳应命,面色沉毅如铁。“孤擢升你为征西将军,总领北征军事!全权负责阻击马超之事!”“诺!徐晃必不负主公重托!”“周仓!”“俺老周在!”周仓声若洪钟,环眼中战意熊熊燃烧,如同渴望狩猎的猛虎。“命你为破虏将军,为徐晃副手!点精兵五万,以原北军精锐为骨干,辅以张任所部熟悉山地作战之蜀军!即日集结,克日北上,驰援白水关!星夜兼程,不得有误!”“诺!俺定要会会那马儿,看看是他的枪利,还是俺的刀快!”周仓摩拳擦掌,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往北疆。
“文聘!”刘湛目光转向水军统领。“末将在!”文聘沉稳应道。“命你率水军一部,沿西汉水北上,负责大军粮草辎重之运输保障!水路并进,务必确保前线供给无忧!同时,伺机而动,以水军弓弩策应陆路攻势!”“聘,领命!必保水道畅通,粮秣无缺!”
“孔明,”刘湛看向诸葛亮,语气郑重,“益州内政,新政推行方见起色,百事待举。北疆战事一起,后方之钱粮调度、民夫征发、秩序维稳,乃至应对可能之人心浮动,至关重要!此千斤重担,仍需你坐镇成都,统筹全局!孤之前方将士之后背,便托付与你了!”诸葛亮深深一揖,清越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坚定与责任感:“主公放心!亮必竭尽心力,确保粮草军械源源不断,稳定后方,绝不让前线将士有后顾之忧!北疆战事,亮虽不能亲临,然心亦随之!”
“奉孝,”刘湛最后将目光投向那个又开始小口抿酒的谋士,嘴角勾起一丝冷冽而信任的弧度,“你随徐晃、周仓军前行,参赞军机,运筹帷幄。马超虽勇,然其联军之破绽,就交由你来细细寻找、放大、并予以致命一击了!孤,等着你的‘惊喜’!”郭嘉将酒壶塞子“噗”地一声按回,随手揣入怀中,拍了拍手,脸上露出一种猎人发现有趣猎物时的兴奋笑容,嘿嘿一笑:“主公放心,对付这种空有蛮力的莽夫,我最是拿手。保管给他准备点别开生面的‘见面礼’,让他这趟南征,印象深刻,终身难忘。”
军令如山,一旦下达,整个成都的战争机器,立刻以一种远超平日的高效与迅猛,轰然运转起来!与之前平定益州内部时的步步为营、剿抚并用不同,此次应对马超这个外部强敌的入侵,讲究的就是一个“快”字!兵贵神速,必须在马超彻底摧毁白水关、在蜀北站稳脚跟、并将其破坏力向益州腹地蔓延之前,将其主力阻击在险要的关隘之外!
成都城外,巨大的军营瞬间沸腾。战鼓声取代了往日的号角,急促而有力,如同催征的心跳。一队队刚刚结束休整、甚至部分还在参与水利建设的北军精锐,以及被紧急调动的、由张任负责整训的蜀军山地劲卒,迅速披甲执锐,领取弓矢刀盾,在各级军官粗犷而高效的吆喝声中,如同溪流汇入江河,迅速集结成一个个森严的方阵。马蹄声如雷,车轮滚滚,运送粮草辎重的大车排成长龙,空气中弥漫着钢铁的冰冷气息、皮革的腥膻味,以及一股凛然的、应对外辱的肃杀之气。
数日后,誓师完毕。由徐晃、周仓统领的五万魏军精锐,如同一条苏醒的玄色巨龙,沿着崎岖但已被工兵紧急加固拓宽的蜀北栈道,逆着春风,急速北上。旌旗招展,遮天蔽日,那一片移动的玄色,带着无坚不摧的意志,誓要将那来自西北的寒流,顶回它来的地方!
徐晃立马于道旁高处,面色沉静地注视着如同钢铁洪流般开进的队伍,心中却在反复推演着可能与马超铁骑遭遇的各种战况。周仓则骑着马在队伍前后穿梭,不时用他那大嗓门吼叫着,催促加快行军速度,黑脸上满是迫不及待的战意。郭嘉坐在一辆特意为他准备的、减震效果稍好的马车里,车厢小几上摊开着凉州及蜀北的地图,他一手拿着酒壶,一手无意识地在图上划拉着,眼神飘忽,不知又在构思着什么惊人之策。
与此同时,远在千里之外的白水关,正承受着开春以来最残酷、最血腥的考验。
这里的春天,远没有成都平原那般温柔。山势更加险峻陡峭,如同巨神用斧劈凿而成,灰色的岩壁裸露着,只在缝隙间顽强地生长着一些耐寒的灌木。初春的寒意依旧浓重,风从西北方向的羌地高原吹来,带着浸入骨髓的凛冽,以及一种戈壁滩特有的沙尘气息。关前狭窄的空地上,原本的植被早已被无数马蹄和军靴践踏成泥泞,空气中弥漫着尸体开始腐烂的恶臭,以及烟火燎烧后的焦糊气。
而比这恶劣环境更令人窒息的是,关外那漫山遍野、如同乌云压顶般望不到尽头的西凉羌胡联军!他们并未排列着中原军队常见的整齐阵型,而是三五成群,或骑马驰骋,或下马坐卧,显得散漫而充满野性。他们穿着五花八门的皮袄或简陋的铁甲,头上戴着毡帽或插着羽毛,脸上大多带着风霜刻下的粗糙痕迹和高原日照特有的酡红,眼神凶狠,如同盯上猎物的狼群。各种听不懂的羌胡语言的呼喝声、战马的嘶鸣声、兵器的碰撞声,混合成一股嘈杂而充满压迫感的声浪,不断冲击着关墙上守军早已紧绷的神经。
在这片混乱而充满野性力量的联军阵前,一员大将如同鹤立鸡群,尤为醒目,瞬间便能吸引所有的目光!
他果然如传闻中那般,身穿一袭西川红锦百花战袍,那鲜艳的红色在灰暗的群山背景和杂色的胡骑映衬下,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,夺目逼人!袍服剪裁合体,勾勒出其“虎体猿臂,彪腹狼腰”的完美武将身形。腰系一条狮蛮宝带,带上镶嵌着宝石,熠熠生辉。头上戴着一顶亮银狮头盔,盔缨是同样鲜艳的红色,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跳动。再看其面容,当真是“面如傅粉,唇若抹朱”,五官俊朗得近乎完美,仿佛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。然而,与这近乎妖俊容貌形成强烈反差的,是他那双眼睛!此刻,那双本该是多情的眸子里,燃烧着的却是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冷冽、如同猛虎般的桀骜凶光,以及一股仿佛要焚尽一切的、名为复仇的火焰!正是威震西凉的“锦马超”!
他手中倒提着一杆虎头湛金枪,枪身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,枪缨是黑色的,仿佛浸染过无数敌人的鲜血。坐下战马,通体雪白,没有一丝杂毛,神骏非凡,马颈高昂,四蹄修长有力,仿佛随时能踏风而行。
马超策马缓缓来到关前一箭之地外,勒住白龙驹。那马人立而起,发出一声撕裂长空的嘹亮嘶鸣,随即稳稳落下。马超将虎头湛金枪扬起,遥指白水关那饱经战火、已是伤痕累累的城头,声音并不如何刻意提高,却如同蕴含着雷霆之力,清晰地、带着金属震颤般的回音,穿透了关前所有的嘈杂,在群山之间轰然回荡:
“关上守将听着!某乃西凉马超是也!刘湛篡逆,假借天命,侵吞州郡,残害忠良!某家世受汉恩,特兴义兵,联合羌胡义士,前来讨伐国贼!识相的,速速开关献降,某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,或可饶尔等不死,仍以礼相待!若敢说半个不字——”
他话音一顿,虎头湛金枪猛地向前一刺,仿佛要将整个关隘洞穿,声音陡然变得冰寒刺骨,充满了尸山血海般的杀气:“待某打破这鸟关卡,定将尔等斩尽杀绝,鸡犬不留!将这白水关,踏为齑粉!”
其声威之盛,那股混合了绝世勇武与刻骨仇恨的气势,竟让关墙上许多久经沙场的老兵,都感到一阵心悸手冷,仿佛被无形的杀气扼住了咽喉。
关头上,左臂用麻布吊在胸前、脸色因失血而显得异常苍白、但身躯依旧挺得笔直的守将王平,死死攥紧了拳头,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。他强忍着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,深吸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冰冷空气,用尽全身力气,将头探出垛口,厉声回应,声音虽然因伤势而有些中气不足,却带着磐石般不可动摇的坚定:
“马超!休得狂言!汝祖上伏波将军马援,乃汉室忠臣,名垂青史!汝身为汉臣,不思匡扶社稷,保境安民,反而勾结外虏,寇犯我大汉疆土,屠戮我大汉百姓!此等行径,与禽兽何异?!与国贼何异?!我主魏公,乃天命所归,仁德布于四海!白水关虽小,亦有大汉忠勇之士驻守!我等宁可站着死,绝不跪着生!想要破关,除非——”
王平猛地将手中已然卷刃的佩刀指向关下,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:“从我等弟兄的尸体上,踏过去!”
“冥顽不灵!自寻死路!”马超勃然大怒,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因愤怒而微微扭曲,更添几分狰狞。他不再多言,虎头湛金枪向前猛地一挥,划出一道耀眼的金色弧线,声音如同炸雷:“儿郎们!给我攻!踏平白水关!财富女子,尽归尔等!”“吼——!杀——!”
刹那间,如同堤坝崩溃,数以万计的羌胡骑兵发出了野兽般的兴奋嚎叫,如同席卷一切的死亡潮水,向着白水关那单薄的墙体发起了凶猛的冲击!他们并不擅长复杂的攻城战术,但仗着马快弓强,无数支粗糙却力道十足的箭矢,如同飞蝗骤雨般,带着凄厉的破空声,向着关墙倾泻而去,压制得守军几乎抬不起头。与此同时,下马的胡兵扛着临时赶制的简陋云梯,嚎叫着冲向墙根,试图强行登城。更有一些身手矫健如同猿猴的羌人勇士,利用带着铁钩的绳索,试图直接抛上关墙,攀援而上!
战斗在瞬间便进入了最残酷的白热化!关墙上,守军冒着密集的箭雨,奋力将所剩不多的滚木擂石推下,沿着墙体轰然滚落,将靠近的敌军连人带梯砸成肉泥。有限的弓弩手在垛口后拼命还击,每一箭都凝聚着绝望与决绝。关下,羌胡骑兵则来回奔驰,用他们精准的骑射技术,不断给关墙上的守军造成杀伤,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马超更是亲自催动白龙驹,冲到关下弓箭射程的边缘,虎头湛金枪舞动如风,精准地拨打开几支射向他的冷箭,那举重若轻的姿态,展现出的武艺令人胆寒。他甚至偶尔会突然策马前冲,在守军惊愕的目光中,一枪将某个冒险露头指挥的魏军低级军官挑落城下!其勇武之姿,当真如神如魔,极大地鼓舞了联军的士气,也给守军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。
王平指挥部下拼死抵抗,关隘多处告急,几度有悍勇的胡兵登上城头,都被守军以血肉之躯拼死堵了回去,城头之上,尸骸枕藉,鲜血顺着墙缝流淌,将关墙染成了暗红色。王平自己更是数次亲自挥刀与登城之敌搏杀,伤口的鲜血不断渗出,染红了绷带,他的视线开始模糊,体力也接近极限……
就在这千钧一发、白水关摇摇欲坠之际——
“看!南方!尘头!是我们的援军!援军到了——!”
关墙上,一个眼尖的士卒指着南方山道的方向,用尽最后力气发出了撕心裂肺的、充满狂喜与希望的呐喊!
所有残存的守军,包括几乎要昏迷的王平,都挣扎着向南方望去。只见远方山峦之间,一股巨大的、移动的玄色尘头,如同一条苏醒的巨龙,正沿着蜿蜒的山道,滚滚而来!那尘头之前,依稀可见魏军先锋部队那熟悉的玄色旗帜,在春日稀薄的阳光下,猎猎飞扬!
“援军!是徐将军的援军!”“苍天有眼!我们……我们守住了!”劫后余生的狂喜与激动,瞬间席卷了残存的守军,许多人甚至脱力地瘫坐在血泊之中,喜极而泣。
关下的马超,自然也看到了南方那滚滚而来的烟尘。他勒住躁动不安的白龙驹,英俊的脸上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惧色或沮丧,反而露出了更加兴奋、更加嗜战的光芒,那是一种猛虎终于发现了值得一搏的猎物时的表情。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、如同涂朱般的嘴唇,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战意的狞笑:
“终于……来了点像样的对手!传令!后队变前队,撤围十里,依山下寨!休整人马,埋锅造饭!待我明日,阵前亲自斩将夺旗,让这些从富庶之地来的家伙们,也好好见识一下,我西凉锦马超的——神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