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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九章 神威天将军归附(1 / 2)

第七十九章神威天将军归附(第1/2页)

渭水的涛声,在初秋的凉意里显得格外沉闷,仿佛一头受伤的巨兽在低声呜咽。河水裹挟着上游的泥沙,呈现出一种浑浊的黄褐色,拍击两岸时溅起的泡沫,旋即被旋涡吞没,一如眼下魏军大营中那暗流涌动的士气。

营寨依旧森严,鹿角尖锐,望台高耸,巡逻的士卒披坚执锐,脚步踏在略微湿润的土地上,发出整齐而压抑的沙沙声。但若细心观察,便能发现那盔甲下的面容少了几分往日平定益州后的锐利与张扬,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与疲惫。空气中弥漫着草药与隐约的血腥气,源头是不远处那片连绵的营帐——伤兵营。那里,压抑的**与医官短促的指令交织,像无形的针,刺穿着每一个经过士卒的耳膜,也为这渭水畔的僵局添上了最具体而残酷的注脚。旗杆上,“魏”字大旗依旧在河风中猎猎作响,但那飘扬的姿态,似乎也少了几分舒展,多了几分沉重。

中军大帐内,炭火盆驱散着湿寒,却驱不散弥漫在将领间的沉闷。数日前那场初战的失利,尤其是马超单骑踹营,如一道雪亮闪电般击伤徐晃、迫退文聘的武勇,已然成为一块巨石,压在众人心头。那不仅仅是一场战术层面的受挫,更是一种对魏军锐气的直接挑战。马超,那个名字本身,此刻仿佛带着西凉风雪般的寒意,渗透进大营的每个角落。

然而,在这片压抑之下,一股无形的、更为致命的暗流,正悄然汇聚。源头,来自帐中那个倚在锦墩上,面色带着病态苍白,眼神却亮得惊人的谋士——郭嘉。他披着厚重的狐裘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,仿佛在打着某种旁人无法理解的节拍。首战虽败,却让他那双看似玩世不恭的眼睛,精准地捕捉到了西凉联军那铁板一块表象下,最细微的裂痕。

“咳咳,”郭嘉轻轻咳嗽两声,声音不大,却让帐内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。他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、略带戏谑的弧度,“诸位,何必如此垂头丧气?不过是被一头精力过剩的西凉猛虎挠了一爪子,难不成我等就要学着丧家之犬,呜呜哀鸣了?”他目光扫过面带愧色的徐晃,其臂膀处裹着厚厚的绷带,又掠过眉头紧锁的文聘,最后落在主位上面沉如水的刘湛身上。

刘湛并未因郭嘉的调侃而动容,他深知这位鬼才军师的习性,越是局面严峻,他越是显得轻松随意。“奉孝,观战良久,可有良策?”刘湛的声音平稳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却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。

郭嘉拢了拢狐裘,坐直了些身子,脸上玩世不恭的神色稍稍收敛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毒辣精准的冷静。“主公,马超之勇,确乎罕见,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,非虚言也。然,刚极易折,强极则辱。观其用兵,恃勇而骄,锐利无匹,却失之沉稳。此其一也。”他顿了顿,拿起案几上的一杯温酒,浅啜一口,继续道,“其二,西凉联军,看似以马超马首是瞻,实则各怀鬼胎。韩遂老儿,与马腾旧有盟约,亦存龃龉,今虽合力,猜忌之心岂能尽去?至于那些羌胡酋长,趋利而来,如同豺狼,有肉则聚,无利则散,何谈忠诚?”

他放下酒杯,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,仿佛在勾勒一幅无形的棋盘。“既然猛虎正面难以力敌,何不……设法让其自断爪牙,甚至,让其麾下的豺狼,反过来噬其主?”他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种冰冷的诱惑力,“流言,可乱其心;小火,可耗其粮;伪证,可激其变。待其内部猜忌日深,人心惶惶,阵脚自乱。届时,我军以逸待劳,雷霆一击,则大势可定。目标,直指那看似铁板一块、实则暗藏裂痕的西凉联军心脏。”

帐内一片寂静,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。众将皆被郭嘉这大胆而毒辣的计策所吸引,细细思量,只觉得背脊微微发凉,却又豁然开朗。刘湛沉吟片刻,眼中精光一闪:“详略如何?”

郭嘉微微一笑,那笑容里充满了智珠在握的自信,开始低声阐述他那一环扣一环的谋划……

与魏军大营的压抑形成鲜明对比,西凉联军大营内,连日来都弥漫着一种近乎狂热的、带着草原腥膻气的庆祝氛围。首战告捷,尤其是马超阵前独斗魏军两员顶尖大将并击伤其一,使得“神威天将军”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。

夜幕降临,无数篝火在营地点燃,如同散落大地的星辰。羌胡士卒们围着熊熊火焰,撕扯着烤得焦香流油的羊腿,大口吞咽着粗粝的面饼,更捧着皮囊,将浑浊而辛辣的烈酒如同灌马一般倒入喉咙。酒液顺着浓密的胡须流淌,滴落在肮脏的皮袄上,他们也毫不在意。喧闹声、怪叫声、用各种腔调蹩脚吟唱的歌谣声汇成一片,内容无一不是在颂扬马超的勇武。

“天将军神力!那魏将算个什么东西,在天将军枪下走不过十合!”“跟着天将军,打进长安,抢钱抢粮抢女人!”“哈哈哈!魏军都是没卵子的孬种,看见咱们的旗帜就怕得尿裤子了吧!”

空气中混合着烤肉的焦香、马粪的骚臭、汗液的酸腐以及劣质酒水的刺鼻气味,形成一种独特而粗野的战场狂欢气息。一些兴奋过度的羌兵甚至围着火堆跳起了战舞,皮靴跺地,尘土飞扬,吼声震天。

在这片喧嚣的中心,那座最为宽敞、装饰着虎皮和各类兵器的帅帐内,气氛更是热烈到了极点。马超高踞主位,身着一袭锦袍,并未披甲,更显其猿臂蜂腰,英武逼人。他面色因酒意而泛红,一双虎目精光四射,顾盼之间,傲气凛然。那杆视若性命的虎头湛金枪,就斜倚在身侧的枪架上,在帐内火光照耀下,冰冷的枪尖流动着幽光,仿佛也因主人的志得意满而更加摄人心魄。

连日来,各部酋长、头人轮番上前敬酒,谀词如潮,马超来者不拒,酒到杯干。他用力拍打着坚实的案几,震得杯盘乱响,对着坐在下首、面色沉静如水的韩遂,以及几位同样笑容满面却眼神闪烁的羌王,大声笑道:“魏军?刘湛麾下所谓精锐?不过土鸡瓦狗耳!待明日,我再出阵挑战,定要阵斩他几员大将,叫那刘湛小儿知道我西凉男儿的厉害!让他不敢再窥视我西凉寸土!”声音洪亮,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,甚至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狂放。

韩遂,这位年纪较长,面容清癯,眼角布满细密皱纹的凉州军阀,轻轻抚摸着颌下花白的胡须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忧虑与深沉的算计。他举起酒杯,向马超示意,语气保持着应有的恭敬,却也带着长辈式的提醒:“孟起勇武,天下无双,自是无人能敌。阵前风采,老夫亦是钦佩不已。”他话锋微转,声音压低了些,“只是……贤侄啊,魏军势大,根基深厚,我等虽胜一阵,然其主力未损,元气未伤,仍需谨慎啊。尤其是这粮草补给……”

他刻意在“粮草”二字上加重了语气,目光似无意地扫过那几位正搂着侍酒胡女调笑的羌王。“连日消耗巨大,后方转运又屡受魏军小股骑兵骚扰,路途艰难,损耗日增。长此以往,恐……难以为继啊。若军心因此浮动,则大事不妙。”

几位羌王闻言,喧闹声不由得小了些。他们追随马超,固然是敬其神勇,期望能跟着这位“天将军”攻破富庶的魏地,大肆劫掠一番,但若粮草不济,饿着肚子打仗,这赔本的买卖他们可不愿干。互相交换的眼神中,已多了几分疑虑。

马超正值意气风发之时,连日胜利的美酒和众人的奉承早已让他有些醺醺然,哪里听得进这逆耳之言。他大手一挥,带着酒意豪迈地说道:“叔父何必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!些许粮草,何足挂齿?待我明日打破魏营,彼辈仓廪充实,何愁没有粮草辎重?届时,金银布帛,任凭各位取用!明日,且看我如何破敌!”他端起金樽,又是一饮而尽,姿态潇洒,仿佛胜利已是他囊中之物。

韩遂垂下眼睑,默默饮尽杯中酒,不再多言。帐内重新充满了喧哗,但那股微妙的、因利益和猜忌而产生的裂痕,已然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,荡开了涟漪。

就在马超沉醉于胜利的虚幻荣光,畅想着明日如何摧枯拉朽之时,郭嘉精心烹制的“小礼”,开始如同跗骨之蛆,悄无声息地渗透进联军大营的每一个角落。

首先发难的,是那些来源不明、却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的流言。它们似乎诞生于士卒交头接耳的阴影里,滋长于篝火旁醉醺醺的牢骚中,伴随着运粮车的轱辘声和巡夜士卒的脚步声,在营地里悄然传递。

“喂,听说了吗?韩遂将军……好像私下里和魏军那边有来往……”

“不能吧?韩将军不是和马将军一起在打魏军吗?”

“嘿,这你就不懂了!听说啊,魏公那边许了韩将军天大的好处,要高官厚禄,要把咱们马将军给……卖了呢!”

“还有啊,那边那几个羌王,喝醉了都在抱怨,说上次分战利品,马将军偏心自己的老部下,他们捞到的油水少得可怜!”

“可不是嘛!跟着拼命的是咱们,好处都让……唉,这仗打得有什么劲?”

“魏军人多势众,咱们这么硬拼下去,别最后好处没捞着,反把自家性命都搭在这渭水边了……”

这些流言,真真假假,虚虚实实,如同淬毒的匕首,精准无比地刺向了联军内部最脆弱、也最敏感的神经——信任。韩遂与马超,本就因父辈马腾时代的恩怨和凉州权力的争夺而心存芥蒂,如今的联合,更多是出于对抗强大外敌的权宜之计。而那些羌胡部落,更是典型的利益至上,与“忠诚”二字几乎绝缘。

流言初起时,马超对此嗤之以鼻。在一次军议上,他甚至当着韩遂和众将的面,不屑地拍案道:“此乃魏军拙劣的反间计!意图乱我军心!韩叔父与我父乃结义兄弟,岂会行此不义之事?再有敢妄议者,斩!”其声若雷霆,显示出他对自身威望的绝对自信,或者说,是一种不愿面对潜在危机的回避。

然而,谎言重复千遍,尚可能被当作真理,何况这些流言巧妙地将事实与通敌编织在一起?随着流言越传越广,细节越来越“真实”,甚至某些马超颇为信任的心腹将领,也開始在私下里,用隐晦而担忧的语气提醒他:“将军,韩将军近日……似乎与旧部往来密切,营中戒备也异常森严,恐……有备无患啊。”

人心中的疑窦一旦种下,便会自行生根发芽。马超那顆被酒精和胜利浸泡得有些发热的头脑,开始不受控制地滋生疑云。他再看向韩遂时,目光中那份因辈分和联盟而维持的表面的亲近,渐渐被审视、警惕,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所取代。

在一次商讨军务时,韩遂再次提出稳扎稳打、注意后勤的建议,马超竟当场勃然作色,语气尖锐地反问:“叔父屡屡强调稳妥,莫非是另有所图?难道我西凉铁骑的刀锋,还劈不开魏军的营垒吗?”帐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。韩遂面色铁青,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,强压着怒火,拂袖而去。

对几位羌王的犒赏和安抚,马超也变得有些心不在焉。一次,一位羌王借着酒意,半真半假地抱怨部下伤亡颇重,却未得相应补偿,马超竟直接摔碎了酒杯,厉声呵斥其贪得无厌,不知感恩,险些引发冲突。虽经旁人劝解,但羌王们心中积累的不满与怨怼,已然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。

联军内部的裂痕,在郭嘉投放的“流言之毒”催化下,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扩大、深化。

紧接着,郭嘉的第二步棋,如同暗夜中袭来的冷箭,骤然射出!

一个月黑风高之夜,魏军一支精心挑选出的百人锐卒,在脸上涂抹了锅底灰和油彩,换上了从俘虏身上剥下的、带着腥膻气的羌胡服饰,由熟悉羌胡口令的暗探带领,利用抓来的“舌头”提供的巡逻路线和间隙,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摸近了联军后方一处相对偏僻的辎重囤积点。这里堆放着大量从西凉转运来的粮草,守军虽众,但连日狂欢和内部流言已让他们的警惕性大为降低。

“什么人?!”一名哨兵似乎听到了异响,刚出声喝问,一支弩箭便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咽喉。

“动手!”魏军队率低吼一声。

瞬间,数十支浸饱了火油的火箭划破夜空,如同嗜血的萤火虫,扑向那些堆积如山的草料和粮垛!同时,几名身手矫健的魏军锐士将随身携带的火油罐奋力投出,罐体碎裂,黑色的油脂四处流淌。

“轰——!”

火焰几乎是瞬间爆燃起来,借着夜风,疯狂地舔舐着一切可燃之物。粮囤变成了巨大的火炬,照亮了半边天空,也映照出守军惊慌失措、奔走呼号的身影。

“走水了!粮草着火了!”

“快救火!快!”

“有奸细!魏军奸细混进来了!”

混乱,彻底的混乱。尽管附近的联军士卒奋力扑救,但火势蔓延极快,依旧有大量粮草被焚毁,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焦糊和牲畜皮毛烧灼的刺鼻气味。

几乎在同一时间,联军大营的侧翼,另一支约五百人的魏军轻骑兵,如同旋风般突袭了由韩遂部负责警戒的一片区域。他们并不恋战,只是呼啸着冲近营栅,射出几轮火箭,制造出巨大的声势,与匆忙集结的韩遂部士卒发生了小规模的接触战。在魏军佯装败退、迅速撤离时,他们“仓促间”丢下了几面魏军的制式旗帜,以及几具“来不及带走”的同袍遗体。而在这些遗体身上,搜出了几支刻有模糊不清文字、似乎经过磨损处理的箭矢——那文字,若隐若现,竟似乎与韩遂军中某些标识有着微妙的关联!

粮草被烧,本就让联军上下人心惶惶,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充满了恐惧。而魏军偏偏选择攻击韩遂的防区,撤退时又“无意”遗落下这些引人遐想的“证据”,这简直是将之前的流言坐实了七分!

消息传到中军大帐时,马超正自饮酌,闻报先是震惊,随即暴怒!他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案几,酒水、肉食、杯盘狼藉一地。“韩遂老贼!安敢如此!”他双目瞬间布满血丝,胸口剧烈起伏,连日来积累的疑云此刻化作了几乎可以燃烧的怒火。他立刻派人紧急召见韩遂。

韩遂匆匆赶来,尚未来得及解释,马超便劈头盖脸地厉声质问,语气中的不信任和杀意几乎毫不掩饰:“叔父!你的防区!你的粮草!还有这些箭矢!你作何解释?!莫非真如流言所说,你已与刘湛暗通款曲,欲置我于死地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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