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伦寨主大驾光临,吴用有失远迎!”吴用拱手施礼,气色比之初上梁山时好了许多,只是眉宇间仍带着几分读书人特有的清傲与落寞。
“学究客气了,近来可好?”王伦笑着还礼,随即侧身引见,“这位是新任‘谛听营’指挥使,戴宗院长。院长,这位便是智多星吴用学究。”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第64章:旧友新职叙前缘,蒙学鼎革塑未来(第2/2页)
“戴宗?”吴用目光一闪,看向戴宗,脸上露出讶异之色,“可是江州那位‘神行太保’?”
戴宗更是惊讶,他仔细打量吴用,忽然想起一事,失声道:“你……你莫非是东溪村的吴用先生?数年前,在下途径郓城,曾与先生有过一面之缘,蒙先生赠银解困!”
原来二人竟有旧交!王伦心中了然,难怪当初在江州借用吴用名帖,戴宗并未深究,原来真有这份香火情在。
吴用也忆起往事,感慨道:“不错,正是吴某。不想一别数年,竟在此处重逢,戴院长竟也上了梁山?”他看向王伦的目光,更多了几分深意。当初王伦派人劫囚,又借他名号结交戴宗,这份心机与手段,实在不容小觑。
三人进屋落座,叙了一番旧情。吴用叹道:“吴某在此静养,虽足不出户,却也听闻梁山如今气象万千,兵强马壮,商贸繁荣,更兼收容流民,兴办学堂……王伦寨主所为,实非常人能及。”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,既有佩服,也有一丝自身抱负未能施展的怅惘。
王伦摆摆手,正色道:“学究过誉了。梁山能有今日,非王某一人之功,乃众兄弟齐心之力。不过,今日前来,确有一事,非学究不能胜任。”
“哦?寨主请讲。”吴用神色一肃。
“方才我来时,路过蒙学堂。”王伦将话题引回,“孩童读书,本是好事。但我观其所学,仍是《三字经》、《百家姓》、四书五经,先生所教,不外乎忠君礼法,科举仕途。”
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吴用:“学究以为,在这天下崩乱、赵宋朝廷昏聩不明之际,我等在梁山,还要教孩子们这些‘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’、‘万般皆下品,惟有读书高’的旧道理吗?他们学成之后,是去考那腐朽的科举,为那昏君奸臣效力?还是继续回到这弱肉强食的世道,重复他们父辈的苦难?”
吴用被问得一怔,陷入沉思。
王伦继续道:“梁山要走的,是一条新路。我们的孩子,需要学的是明辨是非的道理,是实用的算学、格物(物理)知识,是强身健体的武艺,是忠于梁山、忠于袍泽、忠于脚下这片土地的新义!我们需要的是能建设梁山、保卫梁山的栋梁,而不是旧王朝的顺民和官僚!”
这番话如同惊雷,在吴用耳边炸响。他饱读诗书,自然知道王伦所言,实是对千年以来儒家教育体系的根本性质疑与挑战!但细细想来,在这乱世,固守旧学,确乎不合时宜。
“寨主之意是……”吴用眼中闪烁着思想碰撞的火花。
“我意,在梁山设立教育司,总管山寨所有孩童、乃至有志青年的教育事宜!”王伦目光灼灼地看着吴用,“恳请学究出山,担任这教育司统领!首要之务,便是废止旧教材,编订新课本!剔除那些迂腐忠君的内容,加入算学、地理、律法(梁山律)、格物常识、乃至我梁山‘替天行道’之义理!构建一套全新的,属于我梁山自己的课程体系!为梁山的未来,塑造新的魂魄!”
吴用听着王伦描绘的蓝图,只觉得一股久违的热血在胸中激荡。编修教材,塑造学风,这可是开宗立派、影响后世的大事!远比在某个山寨做个谋士,或者去考那虚无缥缈的功名,更有意义!王伦将此重任交予他,是何等的信任与器重!
他深吸一口气,离席起身,对着王伦深深一揖,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:“吴用……飘零半生,所学几成废纸!蒙寨主不弃,委以如此重任!编修新学,塑我梁山之魂,此乃千秋功业!吴用……敢不从命?必竭尽驽钝,肝脑涂地,以报寨主知遇之恩!”
看着吴用眼中重燃的斗志与光彩,王伦知道,这位智多星,终于真正找到了在梁山的定位和价值。教育的变革,将是梁山未来最深沉,也最持久的力量源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