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很久以前开始,”我说,“有个人,曾经是赏金猎人。他的手稳、眼快,擅长在混乱里看清目标,擅长在动乱中把握生死的边缘。赏金给了他自由,也给了他数不清的敌人;荣耀为他换来了孤独,也让他学会把感情藏在铠甲底下。”
男人轻轻咬了一口面,眼眶微闪,好像在听我讲的并不是别人的故事,而是某种可以映照他自己的隐喻。我把牛肉拉面端到他面前,示意他先尝一口。蒸汽在空中写着短暂的诗,落在我们每人的口鼻里。
“有一天,”我续说,“猎人的任务把他带到一所屠龙学院。那些学院不像市面上演讲的英雄学堂,它们是残酷的训练场。学员们日夜磨炼着斩龙的技艺,学习如何面对巨牙与烈焰。那是一个以毁灭为师的学院,目的是让人把恐惧转成刀锋。”
我看见男人眉头微皱,他的指尖轻敲着碗沿,像在敲打故事里的节拍。“屠龙,”他低声复述,“那是传说,还是现实?”
“在那个世界,”我说,“龙是真实而可怕的存在。不是童话里的守护者,而是像飓风一样吞噬领土的灾难。帝王征召军队,学者炼器,僧道祈祷,但这些都只是在拖延——直到有人成立了屠龙学院,教会人以系统化、机械化的方法去对抗龙。猎人被录取,成为学院里的一把刀,和几百万名士兵一起被派往海洋的另一侧,参与一场宏大的屠龙战争。”
我放下筷子,面汤的香气在口中回荡。男人的眼神里闪过不安与惊讶,他像个孩子听到遥远的传说,又像个成年人在计算故事的逻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