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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沿着镇江楼下边的一条街道向东而行,边上滔滔江水,不停地拍打着堤岸。
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,话反而不好起头。
默默走了一阵子,清蘅子忽然轻声道:“将军那日可是从此去的东门,而后出城反攻的?”
她这么一说,韩复才意识到,那天走的确实就是这条路。
有了这个话题,先前那种尴尬就缓和了许多。
韩复滔滔不绝地讲,清蘅子不时发问,脸上的表情随着对方的讲述而不停变幻。
双方聊天的节奏,竟是意外的合拍。
远远望去,确实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。
当韩复说到自己单骑越过石桥,一箭射落智顺王尚可喜的时候,清蘅子立时“哇”了一声,眸中光彩闪烁,满是小星星。
两人目光一碰,都有种触电的感觉,立刻又分开了。
奶奶的,哥们只是想卖身吃个软饭,怎么还有点动情了呢。
这是他在麦冬身上,从未体验过的全新版本。
暧昧的气氛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被烘托起来,韩复顺势道:“韩某是个赳赳武夫,既不会风花雪月,吟诗作对,亦有随时随地殒命疆场的危险,仙姑若随了我,会不会委屈了些?”
他倒欲擒故纵,矫情了起来。
“谁说的,我的相.....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!”清蘅子急着为韩复辩解,差点把在镇江楼上对林霁儿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。
她脸上更红,害怕人家追问,又连忙道:“再说了,谁说将军不会作诗的?将军只是不屑作那些故作呻吟的无聊文字罢了。将军于疆场马背上所写的字句,以本......以小女子看来,较之辛稼轩更加恢弘大气,百年之后,千载
而下,必为万世名篇!”
韩复竟是被说得连连点头,只觉这话确实很有道理啊。
像是“人世难逢开口笑,上疆场彼此弯弓月。流遍了,郊原血”,像是“盗跖庄?流誉后,更陈王愤起挥黄钺”,还有“为有牺牲多壮志,敢教日月换新天”这样的诗句,确实比前人诗作,不知道高到哪里去。
虽然这是韩复抄的,但并不妨碍这家伙此时飘飘然的很受用。
再说了,那些风花雪月的无聊文字,哥们也不是不能写啊。不就是什么“人生若只如初见”,什么“秋雨,秋雨,一半西风吹去”么,要多少给你写多少。
“仙姑轻声些,不然叫外人听去,还以为你我二人自吹自擂,好不害臊呢。”韩复笑道。
这话说的,俨然是两口子的口吻了。
清蘅子一怔,脸上更红,两道眉毛弯成了月牙。她抬起眼,送了个秋波过去,只觉得心头热热的,甜甜的。
空气中充满了爱情的酸臭味。
忽地,她极轻极快的说了一句:“父亲他老人家同意了。’
这话说的没头没脑,但韩复还是立马就听懂了。
这是说,她父亲同意了这门亲事。
韩复这辈子无父无母,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,对于终身大事,他这边既无父母之命,更无媒妁之言。清蘅子她爹点头同意,而看清蘅子此时如小鹿乱撞的样子,自然也不会反对。
理论上讲,这门亲事便算是成了。
像是要掩盖上一句话似的,清蘅子又极快速地说道:“不过山上情况复杂,道门中各宫各观利益不尽相同,山上还有各家山寨与流民开垦的村子,也未必是我......我与将军结亲之后,就能,就能传檄而定的。将军若想将山中
资源为我所用,最好还是亲自到山上去一趟。”
对于韩复来说,这才是他最想要听的话题。
不论阿济格来与不来,不论要不要上山打游击,一个稳定的大后方,都是韩复目前所急需的东西。
李自成五月份殒命,他驾崩之后,阿济格又在九江附近接受了左梦庚的投降,跟随左梦庚投降的大概有十余万人,这些人如何清点安置,也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和时间。
至少到六月份之前,阿济格是无暇顾及其他事情的。
韩复确实有时间往武当山上走一遭。
尽快的敲定婚事,稳定局面,这样还能不耽误夏秋两季税粮的征收。
可以说娶了夫人又赚兵。
“你先在襄阳住上几日,等我处理好了手头上的事情,咱们一起回武当山。”韩复道。
清蘅子见韩复言语亲昵,已是将彼此视作一体,心中更加甜蜜欢喜。
她从袖中取出一卷黄册,递了过去。
“这是什么?”说话间,韩复翻开书册,引入眼帘的则是一页一页,类似户口一样的东西。
“此乃山中义民义庄的田亩户数。”清蘅子道:“鄂西大山茫茫,一重接着一重,从宣德年间起,便不断有流民聚集,两百年来,究竟有多少丁口,实在无人知晓。自天启年来,北方兵灾不断,又有大股流民而来,在山中开垦
荒地,如今已经很有规模。”
荆襄流民问题,是困扰明代始终的一个大问题。
这十万大山里面,究竟容纳了多少流民,有说一百万的,有说两百万的,莫衷一是,无人能说得清楚。
成化年间,更是爆发了荆襄流民大起义,郧阳府就是这样的环境下被设置出来的。
郧阳府设置之后,一部分流民被官方登记在册,纳入了管辖的范围,但在条件更为艰苦的地方,官府则始终触及不到。
尤其是近十几二十年逃过来的新流民,官府哪里能管得过来?
韩复要扩军,要搞建设,要加强训练,到处都要花钱,穷得是又卖身又卖艺,连下半身都搭进去了,此时见到手中的东西,简直如同见到珍宝。
随意翻看了几页,越看越是激动。
这都是朕之赤子,都是哥们的地盘和子民啊!
“好,太好了。”韩复真情实意道:“这份礼物太重,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。”
“夫妻......夫妻本是一体,能帮到将军,我......我也心中也很欢喜。”清蘅子脸上红晕就一直没有消散过:“不过,这些只是名册,真要为将军所用,还需要费一番思量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韩复收起那小册子,忽地停下脚步,望了望清蘅子,笑道:“届时你我伉俪联手,此事岂有不成的道理?”
清蘅子迎着那目光,轻轻的轻轻的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
......
接下来的几日,清蘅子带着林霁儿等一班道爷道姑,在樊城左近做了好几场法事,又为聚集在附近的民夫们讲经说法,为维稳工作,做出了很大的贡献。
韩复对于宗教,对于鬼神之事是敬而远之,自己是不信的,但并不妨碍他把宗教作为一种工具来使用。
这年头,宗教对于底层的劳苦大众,还是有着相当强的镇定剂的作用的。
清蘅子在忙着这些事情的同时,韩复同样没有闲着,有大量的善后工作等着他去处理。
与此同时,左军抵挡不住顺军的攻势,病榻上的左良玉,终于借口“北来太子”案,领兵东去,要去南京清君侧。
顺军大概于四月初占领被屠戮一空的武昌城,清军旋即尾随而至,围城数,日夜不停地攻打。
左军抵达九江之时,左良玉挟持江督袁继咸一同东去。
可几天之后,这位明末风云人物,就在船上咳血而死,一命呜呼。
也就是在左良玉殒命前后,张文富终于带着南明小朝廷的诏书,又回到了襄阳城。
ps:干了两天的活,两条胳膊现在还是酸的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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