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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到了割麦的时节,小河早就见底了,河床上裂着蛛网似的干缝,连泥鳅都藏不住。老时家分了工,女人们留在院里用石碾子压麦子,男人们和半大孩子全下地,镰刀磨得锃亮。
时老大先带着人砍倒了外围一片高粱,清出条能过驴车的路。割麦的镰刀“唰唰”响,麦穗沉甸甸坠弯了秆,割下来捆成束,装上车往家运,一趟又一趟,车轮碾过干硬的土路,扬起阵阵黄尘。
路过的人瞅着老时家的麦子,穗头又大又实,忍不住念叨:“还是人家老大勤快,开春就没断过浇水,你看这麦长得,比咱的强多了。”
时海听见了,嘿嘿笑两声,也不辩解,只顾着把麦捆码得更稳些——
今年家里院子多,地方宽敞,割下来的麦子直接就拉回了家。
晚上,时海带着乌金(家里的狗)守在麦地里。老话说得好,防人之心不可无,这年头粮食金贵,得看紧点。
连着割了七天,地里的麦子全弄回了家。男人们歇都没歇,转身又去东边地里,先割了谷子,接着又割荞麦。粮食只有收到家里,心里才踏实,不发慌。高粱还没熟,暂时不用管。
去年租驴压麦子,又费钱又费劲。今年就不一样了,老时家轻松多了——按之前时雯画的样子,提前做了两台手动脱粒机,比用石碾子方便多了,脱起粒来也快。
院里的脱粒机转得“咯吱”响,小子们在旁边递麦子,胳膊举得高高的,刚好够着大人伸手的高度,大人们站在机旁接过来塞进去,不用再猫着腰捡,腰杆都能挺直些。
脱完麦粒,最爆腾的活计就来了。时老大端着大簸箕站在高处,往远处一撒,麦粒簌簌往下落,轻飘飘的麦芒和碎糠却被风吹到两边。
旁边俩小子举着竹扫把,扫飞到两边麦芒,扫成一小堆就装麻袋——这东西可得收好,家里的小羊最爱啃。
最后一道工序,是把脱干净的麦粒摊在院里,借着毒日头晒上几天,得把潮气全晒透了,抓一把在手里搓搓,干爽得发脆,才能装袋扛进仓房。
这几日老时家的院子总飘着麦糠,连屋檐下的麻雀都赶来凑热闹,在晒麦的席子边蹦跶,被时雯挥着柳条赶开,全家就她一人活计最轻松。
最后一袋子上了秤,杆秤尾巴翘得老高,时老太眯眼瞅着星子,突然拍了大腿:“老天爷,一亩地竟打出六石来(一石等于一百斤)!“
“快快快!“她扬声喊得急,“留十五石堆空院里,把多余的赶紧往地窖里挪!多垫些砖头木板,可千万别让反了潮。”
时家老大老四各扛起麻袋往地窖运,半大的小子们呼哧带喘,两人抬一袋还趔趄。正忙得脚不沾地,院门外“哐哐哐“的砸门声跟擂鼓似的。
“快点快点!“时老太手在围裙上蹭着,直起身往门后瞅,见时老大朝他招招手,才慢悠悠拔了门闩。
“时家嫂子,这半天不开门,忙着啥好事呢?“村长的脑袋探进来,眼睛跟扫粮的簸箕似的,直往院里溜。
“还能啥,收了粮食赶紧归置利索,心里头才踏实。“时老太往门旁让了让,顺手拽了拽衣襟。
“今年收成咋样?“村长的目光在空院那堆粮食上打了个转。
“比去年差着远呢,也就将就糊口。“时老太扯着嘴角笑,眼角的褶子挤成了堆。
“我听张家老汉说,你家麦粒长得挺饱实。“
“嗨,也就是粪上得足,浇水勤谨些,总比那些懒得动弹的强点。“时老太往院里让着人。
𝟐 𝟞 𝟐 𝐗 S . Co 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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