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十年河东……”侯宽舔掉血渍,眼底燃烧着淬火般的凶光。怀里那五根金条沉甸甸的,如同五发上膛的子弹。当年他跪着给周伟强擦拭军靴时,就发誓要等这么一天。如今,金条抵在胸口,烫得他心口直颤——这世道啊,胆小的人只能饿死,胆大的人却能撑饱!
当周伟强的马队卷着黄尘冲进院门时,侯宽正把最后一捧谷子撒给鸡群。他慢悠悠地直起腰,竟冲着马背上脸色铁青的周司令露出一口牙齿笑道:“哟,周司令亲自来捉奸啦?可惜啊……”他故意拖长语调,手指弹了弹衣襟上的灰尘,“我家婆娘正在灶房炖老母鸡呢,要不要给您盛上一碗?”
马鞭带着风声抽打过来时,侯宽连眼皮都没眨一下。金条在怀里发烫,他听见自己的血液在咆哮:是时候改变这风水了!
侯宽和周伟强翻脸了,因为女人何元香。可是,谁也不会说因为女人翻脸,这事儿双方都说不出口。周伟强不能说:“侯宽那孙子,本来他老婆跟我,现在要了回去,不仗义。”他说出这话,估计别人会用唾沫星子把他淹死。
侯宽更不能说,自己老婆跟上司,换取男人的富贵,这事儿说出去,他不能在兰封县混了。两人闹矛盾的借口,最后不约而同地指责对方通匪通共,对皇军不忠心,都想借日本人的手摆治对手。
保安团的势力分布呈现出分崩离析的态势,其中分裂为几个不同的山头派别。其中一部分人选择追随侯宽,他们与周伟强一派形成了明显的对立,两者之间的力量抗衡如同分庭抗礼一般。另一部分人则选择跟随周伟强,他们的心中怀有勃勃野心,希望通过排挤侯宽,取而代之,坐上那个令人羡慕的位置。
也有一些所谓的聪明人,他们置身事外,里外不是人,不仅不劝和,反而煽风点火,希望双方能够狗咬狗,这样他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。而更多的人则是站在远处,冷眼旁观,他们唯恐自己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,担心血溅到自己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