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胡闹!"李渊皱眉,"道玄还是个孩子,洛阳那地方现在就是个火药桶,他能镇得住?"
长孙无忌不慌不忙:"陛下容禀。道玄王爷虽年少,但勇武过人,去年在虎牢关之战中身先士卒,军中颇有声望。且..."他顿了顿,"洛阳如今百废待兴,正需要一位宗室坐镇以示重视。具体政务可由副手处理,王爷主要起安抚震慑之用。"
李渊沉吟片刻。他明白裴寂的意思:宗室子弟需要历练,也需要尽快在地方上安插自己人。但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一个毛头小子...
"给他配个得力的长史。"李渊最终松口,"若有差池,裴寂亲自去洛阳给他擦屁股。"
"臣遵旨。"长孙无忌强忍笑意,继续往下念。一个个名字,一个个职位,就像棋盘上的棋子,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刚刚平定的大地上。每决定一个人选,都要权衡各方势力,考虑地域平衡,揣摩皇帝心意。
这时,殿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。一个风尘仆仆的信使被引了进来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:"陛下!潞州急报!李世积将军的父亲李盖,找到了!"
李渊猛地站起身:"人在何处?可安好?"
"安好!"信使喘着气,"被藏在王世充旧部的一个庄子里,瘦了些,但精神头很好。当地官员发现后立即护送回了长安。
" "好!好!好!"李渊连说三个好字,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,"快派人通知懋功(李世积字)!让他立即去接父亲!"
他转向长孙无忌:"下诏,恢复李盖所有官职爵位,再加赐帛千匹。这可是天大的喜讯!"
处理完这桩意外之喜,李渊心情明显好转。但当话题转到益州时,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。
"窦轨还在益州?"李渊问,"朕记得他上个月奏请回京养伤?"
"是,"长孙无忌斟酌着词句,"但益州近来有些骚动,裴仆射以为还是需要窦将军这样的老将坐镇。只是..."他欲言又止。
"只是什么?"李渊睨了他一眼,"又有人弹劾他手段酷烈?"
长孙无忌苦笑:"何止酷烈。御史台这个月收了十七封状子,说窦将军治下,府衙前的石阶都被血染红了洗不干净。有个录事参军因为送文书晚了一刻钟,被当场鞭笞五十,差点没救过来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