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时的寒塘凝着层薄冰。黛玉将金锁贴在冰面，锁芯突然转动，冰层下浮起二十口铁箱的轮廓。探春的剑尖刺入冰缝，靛蓝色液体喷涌而出，在雪地上绘出漕帮令旗。铁箱开启的刹那，黛玉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无数金锁残片上，每片都刻着不同姓氏。
"二姐姐看这个。"探春挑起块带血襁褓，织锦暗纹里藏着北静王府的徽记。黛玉用银剪划开夹层，掉出半张盐引，日期正是她周岁生辰。襁褓突然自燃，灰烬中显出血字："换子者，左腕赤痣为凭。"
寒塘中央传来冰裂声。黛玉奔过去时，见冰窟里浮着具女尸，脖颈勒痕嵌着翡翠碎屑。她用金锁刮取碎屑，锁面突然浮现凤姐的面容，耳坠上的东珠与女尸手中的一模一样。宝玉追来时，黛玉正对着尸身胎记出神——那枚火焰状红斑，与她锁骨下的别无二致。
"林妹妹！"宝玉突然拉住她后退。女尸的腹部突然爆开，飞出的玉珏击中金锁，锁芯弹出个鎏金小筒。筒内帛书写着林如海绝笔："青埂峰顶，换骨之约。"署名处的指印泛着靛蓝，与黛玉袖中密函的印鉴完美重合。
回程途中，黛玉的轿帘被风吹起。她看见北静王府的马车驶向槐安巷，车辙印里渗出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磷光——正是三年前沉船案中出现过的靛蓝染料。紫鹃突然轻呼，黛玉转头见轿帘内缝不知何时多了片槐叶，叶脉间渗出鲜血，组成"丑时末"三个字。
佛堂的沉水香里混着铁锈味。黛玉跪在蒲团上，腕间金锁与佛龛产生奇异共鸣。她伸手转动观音玉净瓶，暗格弹开的瞬间，二十套染血襁褓倾泻而出。每件襁褓的暗纹都在月光下重组，拼出"金陵十二钗"的判词。
"二姑娘果然在此。"凤姐的猩红斗篷拂过经幡，翡翠护甲捏着串佛珠。黛玉突然扯断珠链，檀木珠子滚落满地，每颗内壁都刻着换子者的生辰。凤姐挥袖时带翻烛台，火焰舔舐经幡显出血契，七个指印中竟有贾母的胭脂印。
荣禧堂方向传来丧钟。黛玉奔向佛堂地窖时，见贾政蜷缩在染缸旁，手中攥着半幅带"敏"字的襁褓。缸内靛蓝染料突然沸腾，浮出个鎏金匣子。匣内羊皮卷记载着换子七人的交易明细，末尾按着北静王的翡翠扳指印。
黛玉打开父亲遗留的紫檀木匣时，金锁突然发出蜂鸣。匣内《列女传》的书页遇热卷曲，显出水路布防图，所有航线都指向青埂峰。她撕开书脊，夹层里掉出林如海与贾敏的婚书，证婚人处赫然盖着北静王的私章。
五更梆子响过，黛玉立在染缸废墟前。晨光刺破浓雾时，她看见废墟下的密道入口刻着九黎图腾。探春的剑穗扫过图腾中央，石门轰然开启，二十具婴孩骸骨整齐排列，每个天灵盖上都嵌着金锁残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