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1)
林晚意站在衣帽间中央,手指轻轻抚过一排熨烫得笔挺的衬衫。每一件都按照颜色由浅到深排列,袖口别着精致的袖扣——这是沈砚的习惯,强迫症般的整齐。
"夫人,要收起来吗?"管家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空置的收纳盒。
"收什么?"她抽出一件深蓝色衬衫,袖口有一处不起眼的脱线,"他又不是不回来了。"
管家欲言又止。三个月了,自从沈砚消失在那个雨夜,整栋别墅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平静里。林晚意照常出席晚宴,主持董事会议,甚至开始学习插花——仿佛一切如常,只是家里少了个无关紧要的摆件。
她突然凑近衬衫领口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"奇怪,"她皱眉,"洗衣液换牌子了?"
"是的夫人,您上周说原来那款香味太浓..."
"换回来。"林晚意把衬衫挂回原处,"他讨厌薄荷味。"
(2)
书房里,林晚意正在翻阅沈砚的日记。
这不是什么浪漫的纪念品,而是她特意安装的监控记录——沈砚的一举一动都被忠实记录下来,打印成册。她翻到最后一页:
"3月14日,雨。林晚意今天又摔了一个茶杯。这次是因为我说想去南极考察。她说企鹅会传染禽流感,真是天才。"
字迹有些潦草,纸页上有几处可疑的皱褶,像是被水打湿过。林晚意用指尖摩挲着那些痕迹,突然笑了:"哭都不忘讽刺我。"
她拿起桌上的相框。照片里,他们在威尼斯度假,沈砚正无奈地看着她往他头上戴贡多拉船夫的草帽。那天阳光很好,他的眼角有细小的笑纹。
"啪"的一声,相框被反扣在桌上。
(3)
私家侦探第三次登门,带来了新的线索。
"沈先生可能去了云南。"他递上一沓照片,"有人在丽江见过相似的身影。"
林晚意漫不经心地翻看着。模糊的街拍,戴着口罩的侧影,甚至还有一张是背影——那人穿着沈砚同款风衣,但肩膀的弧度明显不对。
"这不是他。"她精准地挑出一张照片,"沈砚拿咖啡杯是小拇指在下,这人无名指在下。"
侦探目瞪口呆:"您连这个都..."
"他左手无名指有戒痕。"林晚意晃了晃自己的婚戒,"七年了,洗不掉的。"
她突然停顿,盯着照片角落的一个反光点:"这是什么?"
放大后可以看到,那是一家名为"忘忧"的小酒馆橱窗,玻璃上隐约映出一个举着相机的身影。
林晚意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急促了一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