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货船。”
“是线船。”
老赵一愣:“哪种线?”
“不是试探线,是拖线。”
“他们这是把外头船挂咱旗号,想蹭旧协走灰口。”
“不是撞线,是拉线。”
“就看咱扛不扛得住。”
……
“接还是拦?”
老赵问。
宁烈没回,只往哨所边一蹲,摸起前几日刚种的第三棵榆。
手掌在泥里捻了一会儿。
“这根还没扎稳。”
“但再不守,根扎了也白搭。”
他起身。
“通知北港三营。”
“把这片线,正式写进图。”
“从今日起,东岸二十七里口,归我守。”
“写入封令。”
“上报不报都无所谓。”
“我先写。”
“他们哪怕只蹭一下,我也先拦。”
……
不到一炷香,哨所挂起红旗,线图印出来两张,一张挂墙,一张送港仓。
紧接着,宁烈披甲,步入前线。
他没带兵。
只带了那块三年前烈屿老封令,上头四字:
“犯海者斩。”
……
船靠岸前,宁烈早已站在堤头。
船上两人下身裹麻,披着旧样官衣,一人手中拿着“内海货牌”,另一人拿着仿制旧番协路引。
宁烈一句没听。
直接掀袍扯出封绳,啪地甩在船头:
“没得谈。”
“你们这一船,从旗到牌,全是假的。”
“别拿制度说事——制度是我们写的。”
“而我就是那个写制度的人。”
“这船哪怕真的走了通文——我都能封。”
“因为你们不是通商。”
“你们是试命。”
……
那两人面色一紧,转而递出白帖。
上写三字:“求对话。”
宁烈接过一看,冷笑。
“又是那帮人。”
“这就是你们对话的方式?”
“前脚送帖,后脚偷船。”
“那我这回也客气。”
“船扣、人拿、牌毁、货销。”
“你们不是送帖?”
“我也送。”
“送你们一句——”
“这片北海,不招租。”
“谁敢贴旗——谁死。”
……
这一夜,北港再次入封,三封文印入档,哨所更新线图,东延三十里。
线不是兵部批的。
是宁烈写的。
但这线一出,整个东洲三协暂停北口试运,外洋船队集体撤离一百里外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