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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章 断岸来船(1 / 2)

而线下的守线人,还活着。还站着。还写着。还一笔一划,把那条不归兵部、不入志册的北线,画成了整整一章——

有命的海防。

不是书上的。

是地上的。

是命压出来的那种线。

六月底,北海连晴五日。

港上堆起了新桩,西坡哨所前的灰砖墙也添了一块标牌。

不是宁烈刻的,是那青年新钉的,细木细字,刻着一句话:

“守线不为官,问线请入图。”

挂在哨所外墙下,不高不低,走近能看见,远处看不见。

老赵念了一遍,咂嘴:“这小子还真成气候了。”

“这话……有骨。”

宁烈坐在屋里没动,笑了一声:

“这不是骨。”

“这是他知道线有人画,就该有人接。”

“他这话不是说给官听的,是说给后来人听的。”

“‘我不是谁让来我才来的,我是因为我认这线我才画的。’”

“认,就接。”

……

午后,一封信从西渔口送来。

署名不是兵部,不是外协,而是东线某地一座小军堡。

信纸短,语气直,头一句:

【可否派人入北图学习线法?】

老赵一边读一边抬头:“他们终于来了。”

“真有人问这线怎么守。”

“不是调,也不是质问,是问‘怎么画’。”

“你要不要接?”

宁烈起身,把信接过来,重新读了一遍。

他看得慢,一字一句过。

然后说:

“让他们来。”

“但不是来站。”

“是来抄。”

“我不教,也不训。”

“我就放我这儿的简式,让他们一个字一个字抄过去。”

“抄得下,就留一份回去。”

“抄不下——那就别回去了。”

“线不是背出来的。”

“线是抄出来的。”

“你要自己写过一次,你就知道这线多重。”

……

第三天,那边来了三人。

年纪都不大,带了自己的纸、笔、墨。

也不进主屋,就在青年搭的棚旁边支了块木板,当成临时抄录台。

第一天他们抄错两段雷图,被老赵骂了一通。

第二天起不敢再省笔划,连每道火油配比都认真描了下来。

青年给他们削笔、换水、补图样,不说话,也不训人。

只是提醒一句:“抄的时候别省图边的备注。”

“那才是宁烈写的。”

“不是写给官看的,是写给命看的。”

……

一周后,他们抄完简式二册。

交稿那日,宁烈不在屋里,只留了一张字条贴在门口:

【你们不是来听教的,是来认线的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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