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心殿里,康熙摩挲着朱砂批注的《水经注》 ,余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索额图:"保成这'剜腐肉'三字,倒是让朕想起当年除鳌拜。"他突然将密折摔在索额图脸上,"看看你举荐的好河督!"
石静娴跪在冰冷的金砖地上,听着胤礽假扮的太子妃在屏风后啜泣:"妾身兄长定是被奸人构陷…"她藏在袖中的手攥紧那枚从周之训指甲缝找到的翡翠碎屑——与惠妃断镯的裂痕严丝合缝。
"传朕旨意!" 康熙的龙纹皂靴停在石静娴眼前,"河道衙门一应事务暂由太子监理。"他亲手扶起"儿子"时,瞥见对方指尖未擦净的朱砂,忽然想起赫舍里皇后临终前染血的指甲。
当夜四更天,石静娴用朱砂在河道图上圈出最后一个蛀点。窗外飘进带着茯苓香的信笺,胤礽的字迹力透纸背:"惠妃欲毁月事带证据,已调包。"她将信纸凑近烛火,看见背面用螺子黛画的简图——正是周之训被伪装成自缢的受力分析。
五鼓时分,粘竿处从惠妃寝宫搜出河道衙门真账册 。石静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展开泛黄的册页,朱砂笔尖划过某页突然顿住——这账本用的竟是朝鲜贡纸,而索额图的门生正是礼部管藩务的主事。
"索相可知这纸浸水后的玄机?"她将账册按进铜盆,水纹中渐渐浮现出户部的凤凰暗纹。索额图跌坐在地的模样,像极了被她解剖过的那些贪腐案犯死前的抽搐。
退朝时,胤礽假作搀扶"太子",趁机将染血的月事带塞进她袖中。石静娴摸着夹层里新添的螺子黛记号——是个歪歪扭扭的"安"字。她望着太和殿飞檐上那轮残月,忽然读懂了他的意思:安亲王岳乐的后人,正是河道木料生意的背后东家。
乾清宫的地龙烧得太旺 ,康熙望着案头两份朱砂批注的奏折:一份力主严惩贪腐,字字杀伐果决;另一份恳请抚恤河工遗孤,笔触温柔如春水。他想起太医说太子妃近来总腹痛,忽然对梁九功叹道:"保成这性子…倒像他皇额娘刚烈又心软。"
此刻东暖阁里,胤礽正对着铜镜往苍白的唇上涂口脂。镜中映出石静娴倚在门边的身影,蟒袍上的血迹已干涸成褐斑。他忽然将染着凤仙花汁的帕子甩过去:"下次再受伤,别用本宫的月事带包扎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