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稷到办公室给淅川农技院打去电话,窗玻璃映出他微微发亮的眼睛:"铁柱,立即设置对照区。一半按原计划灌溉,另一半人为制造三次骤旱,记录每次的生理反应。。"
"好的方老师。"铁柱爽朗的回应方稷。
方稷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兴奋,"这可能是改写抗旱育种的关键发现!"
挂断电话,方稷转身看向实验室。
透过玻璃门,他看见苏丹正踮脚帮高学斌调整显微镜,林向荣和彭立新头碰头分析数据,这让方稷心里踏实又开心。
这几天方稷都借宿在高老家。
方稷和高学斌坐在老式的藤椅上,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洒在斑驳的水泥地上。茶几上摊满了资料和图纸,两个搪瓷茶杯里的茶水已经见底,这些天回到高老家都是两个人一聊就聊到半夜。
对面楼突然传来"咣当"一声巨响,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。高学斌无奈地摇摇头:"隔壁家那孩子又犯病了。"
方稷抬头望向对面亮着灯的窗户,隐约看见一个瘦削的身影在屋里来回踱步:"这孩子...多久了?"
"打从去年大学刚上两年就开始了。"高学斌叹了口气,起身收拾桌上的资料,"要不咱们还是去实验室吧?"
方稷摆摆手:"别折腾了,您这老腰经不起夜里爬楼梯。"他帮老人把资料归拢好,"再说,明天一早我就得赶回淅川,田里的数据还得再核实一遍。"
高学斌推了推老花镜,突然笑了:"你啊,真是一点休息都不给自己留。"他指了指方稷手边的笔记本,"不过这次汇报,我建议你换个思路。"
方稷停下整理的动作,认真地看着老教授。
"技术上的东西,在座的专家都懂。"高学斌从桌上拿回一本刚刚查过的资料整齐的摆回书架,"你这次汇报,就该讲这个,怎么把拗口的专业术语,变成老乡们听得懂、记得住的'家常话'。"
门外又传来一阵嘈杂,高教授的门被砸的Duang Duang响,这次夹杂着女生的嘶吼和母亲的啜泣。方稷走到窗前,看见对面楼下已经聚集了几个邻居。
"要不要去看看。"方稷披上外套。
高学斌欲言又止,最终点了点头。
方稷推开门,人应该已经被拉回去了,对面的门虚掩着。
客厅里一片狼藉。一个男人正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,他的妻子搂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性坐在沙发上。女性眼神充满戾气,恶狠狠的盯着地上捡碎片的男人,手腕上还有几道新鲜的抓痕。
"你们怎么不去死?"女生恶毒的咒骂。
女生歇斯底里的声音在狭小的客厅里回荡:"要不是你们没本事,我怎么会连个工作都找不到?我同学都进了外企、考了公务员,就我连个面试都过不了!"
女生的母亲抹着眼泪,声音颤抖:"小雨,妈托人给你找了社区的工作,是你自己不愿意去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