炉烟在灯影里飘起,苏国公望着明渊信里的“叔叔”二字,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流民堆里捡到的小婴儿——那时他刚褪下染血的铠甲,襁褓里的孩子攥着他的甲叶不松手,奶声奶气地喊“阿叔”。如今这声“叔叔”里,早已没了幼年的怯懦,却多了份“想和他一起护生”的坚定,就像此刻账册上的每笔批注,既是明渊对他的依赖,更是一个少年皇帝在学着用自己的方式,接过“护民”的担子。
“去回陛下的信吧,”苏国公将纱画小心地折好塞进内襟,贴着明渊绣的“安”字,“就说寿州的虎娃们,穿着他的护生被,踩着他画的红圈,连笑起来都像带着护生灯的光。”他忽然想起信末明渊画的小图案:铠甲和龙袍并肩站在护生堂前,龙袍少年手里举着颗星,铠甲小人手里抱着个襁褓,旁边写着“叔叔的铠甲护着朕,朕的星星护着娃,这样就谁都冻不着了”。
夜风掀起护生堂的门帘,虎娃们的笑闹声涌进来,其中一个孩子举着明渊送的铠甲糖,糖纸上的金粉沾在苏国公的甲叶上,像落了片暖融融的星。苏国公望着灯影里明渊画的“软铠甲”与自己的“硬狼毫”,忽然懂了——所谓君臣,所谓叔侄,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护持,是明渊在他的铠甲影子里学会了暖,又把这份暖变成了自己的光,让铠甲的“护”与龙袍的“暖”,在护生堂的灯影里,织成了天下襁褓最安稳的梦。
账册上的“护生条例”在暖炉光里泛着柔光,明渊画的铠甲简笔肩甲处,那颗金粉星星忽然晃了晃——就像少年此刻在御书房,正对着他的回信,在“叔叔的暖”旁画下新的星标。而他不知道,自己铠甲上的星痕,早已不是当年的伤痕,而是明渊眼里“暖的印记”,就像明渊的狼毫,早已不是稚嫩的笔锋,而是能替虎娃们画出暖的光。
这一夜的护生灯,终究没被夜风吹灭。就像苏国公掌心的密信,就像明渊账册上的星标,就像虎娃们襁褓上的针脚——有些温暖,从来不是独自闪耀,而是你护着我长大,我学着你去护人,让铠甲的痕、狼毫的光,还有天下娃的笑,在岁月里连成一片,让每个等暖的角落,都知道“叔叔在,陛下在,护生便在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