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国公忽然蹲下身,用指尖替虎娃们补全了“暖”字——竖钩画得刚劲,却在收尾处轻轻顿了个小圈,像明渊总爱给“暖”字添的小太阳。雪粒子落在他铠甲上,却被护生灯的光映得柔和,远处的“护生道”上,几个娃正踩着红圈跑跳,护生旗的影子落在雪地上,与他铠甲的影子重叠,分不清哪片是甲叶的痕,哪片是龙袍的光。
“国公爷,该回护生堂了。”亲卫递来明渊寄来的护身披风——楚夫人亲手缝的,领口比寻常披风高半寸,说“陛下怕您雪天灌风,照着您铠甲护颈的样子改的”。苏国公披上披风,忽然听见草棚里传来虎娃们的童谣声:“铠甲走,红圈亮,叔叔暖,陛下望——”这是明渊让人编的调子,此刻在雪地里飘着,竟像把少年的牵挂,全化成了可触可感的暖。
归途的雪路被护生灯映得发亮,苏国公望着自己踩出的脚印——深一脚浅一脚,却恰好与明渊画的红圈重合。他忽然想起明渊在御书房说过的话:“以后朕要让天下所有雪路,都有叔叔的铠甲痕和朕的红圈,这样不管多大的风雪,虎娃们都知道该往哪儿走。”此刻摸着披风上的护生纹,望着远处草棚的暖光,他忽然懂了——这孩子早已把“依赖”酿成了“并肩”,用红圈标出路,用暖炉烘热雪,让铠甲的痕不再是他一人的脚印,而是君臣二人、叔侄二人,共同为天下虎娃踩出的、永远暖着的路。
雪越下越密,却有越来越多的流民顺着“护生道”走向护生堂——他们指着棚顶的龙纹锦缎,指着苏国公披风上的护生纹,说“那是陛下的锦缎、国公爷的披风,合着护着咱娃”。而披风的主人此刻望着雪路上的红圈与铠甲痕,忽然觉得这世间最暖的“寻痕”,从来不是一人寻着另一人的脚印,而是有人在你脚印旁画下红圈,有人把你的铠甲痕变成暖的标记,让后来的虎娃们知道:顺着铠甲的痕走,跟着红圈的光走,就能找到暖,找到护,找到永远把他们放在心尖上的人。
铠甲上的银星在风雪里闪了闪,苏国公忽然伸手接住一片雪花——雪花落在他掌心,却被明渊送的暖手炉余温融成水珠,像极了少年画在信里的“护生灯泪”,说“那是星星化的暖,落在雪路上,就变成了叔叔的脚印”。而他不知道,此刻自己掌心的暖,早已顺着雪路传到了御书房——明渊正对着舆图,在“寿州雪路”旁画下新的红圈,圈里写着“叔叔的脚印在这里”,旁边画着个举着暖炉的龙袍小人,正把暖炉的光,往铠甲痕的方向,又挪了一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