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峰心里清楚，这还只是她的小试探。她不会就此收手，而他，也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步——他要让贾张氏知道，自己不是软柿子。
接下来几天，他开始暗暗留意她的行动轨迹。只要她一出门，他的余光就会跟过去，细细观察她在院子里的动静，连她在井边多停了几秒，他都记在心里。
他在等一个机会，一个能让她彻底露出马脚的机会。
那天傍晚，天色阴沉得厉害，乌云压得院子像罩上了一层铅灰布。风里夹着潮气，吹得树梢“簌簌”作响，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落下。
徐峰靠在门框边，眼睛却一直盯着水井方向。白天的时候，他就隐约瞧见贾张氏在井边转悠，手里抱着个鼓鼓的布包，走路的时候小心翼翼，生怕被人瞧见。徐峰心里立刻有了数——这女人多半又憋着什么坏水。
他没急着行动，而是进屋取了把旧雨伞和一盏马灯，灯芯早就调好了亮度，不是那种刺眼的白光，而是泛着温暖的橘色，很容易在黑暗中制造阴影。徐峰心里盘算着，这光正好能用来“照妖”。
天色越来越暗，院子里的人陆陆续续关了门，有的准备做晚饭，有的早早躲进屋避雨。细密的雨点开始落下来，敲在瓦片上发出“嗒嗒嗒”的声响。
徐峰借着雨声，悄悄绕到一处偏角，那儿正好能透过篱笆缝看到水井边的动静。
果不其然——贾张氏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，低着头，正蹲在井台旁鼓捣着什么。她的布包已经打开，里面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：几条半腐的鱼肠、一捧碎玻璃渣，还有一团发黑的绳子，看样子是想把这些东西吊在井口附近。
徐峰的眉头微微一挑——这要是被人不小心打水碰到，不光会弄脏水，绳子上的鱼肠腥味还能把猫狗引来，到时候可就热闹了。
他悄悄走近，脚步被雨声完全掩盖。等他站到她背后两步远时，才蓦地抬高马灯，把光照过去。橘黄的灯光猛地亮起，把她的影子投得老长，正好映在井台上。
贾张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光吓得一哆嗦，手里的鱼肠差点掉进井里。她猛地回头，看到是徐峰，脸色先是僵住，随即硬挤出个笑：“哎呀，徐峰啊，你吓我一跳……我就是来看看井台边滑不滑，怕别人打水摔了。”
“哦？滑不滑你要带玻璃渣来试试啊？”徐峰的声音很淡，可每个字都像带着冰碴。
她顿时语塞，眼神闪烁，手忙脚乱地把布包往身后藏。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滴下来，她咬了咬牙，试图装糊涂：“这点破玻璃，是我打扫屋子剩下的，想着顺道扔井边的水沟里，不碍事的。”
徐峰一步上前，直接伸手把她藏在身后的布包夺了过来，沉甸甸的重量让他心里立刻有了底。他当着她的面，把布包倒在井台上——鱼肠的腥味混着雨水立刻四散开来，玻璃渣闪着冷光。
雨水打在井口，溅起一圈圈涟漪。徐峰盯着她的眼睛，冷声道：“贾张氏，你可真是手段多啊。这要是我没抓着，当真让你得逞了，明天院子里少不了有人说我家弄脏了井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