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石人说的‘记味酿’。”货郎突然想起什么,一拍大腿,“他说当年走西荒时,总见有人把舍不得忘的味道封进陶罐,埋在沙里。这酒是用千个陶罐的陈酿勾调的,能唤醒被遗忘的记忆!”
玄曜天君闻言立刻结印,金色的天威之力注入酒柱,让拱桥瞬间变得凝实。林七趁机让阿木取来百味墙的魔界青砖,将砖上的酿酒坊纹路对准酒柱——青砖遇酒气,突然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酒坊虚影,每个虚影里都有不同的酿酒人:魔界少年的父亲正往锅里投着新粮,妖界的狐狸捧着野果往缸里跳,连凡世南坡村的老妪都在虚影里,往酒曲里掺着桂花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林七望着那些虚影恍然道,“被遗忘的从不是味道,是酿味道的人。”他让孙儿把干硬的麦饼泡进陶罐残酒里,饼上的灰白纹路竟慢慢舒展,重新染上彩虹色,“你看,只要还有人记得谁曾为你熬粥、为你酿酒,这味道就死不了。”
说话间,姜瑶光的星盘突然剧烈震颤,光纹里的灰线开始消散,化作点点光屑融入酒柱。云团中的怨气越来越淡,露出藏在中心的东西——那是枚半碎的玉牌,上面刻着“记味司”三个字,边角还沾着点眼熟的骨粉。“是墨渊的余孽!”玄曜天君眼尖,认出骨粉里残留的咒印,“他当年不仅炼傀儡术,还偷了天宫记味司的玉牌,专门抹去三界的味觉记忆!”
酒柱里的虚影突然齐齐转身,朝着玉牌深深鞠躬。老者的身影捧着陶罐走上前,玉牌接触到陶罐的瞬间,发出声悠长的嗡鸣,碎口处竟渗出滴金色的液珠,落在地上化作株新苗,苗叶上的纹路正是记味司的全卷名录。随着玉牌修复,最后缕怨气也消散在晨光里,谷中顿时飘起百种香气:北漠的柏香、东海的珠甜、西荒的沙枣味……竟比往日里更浓郁几分。
老铁匠摸着恢复亮泽的铁锅,突然往灶里添了把柴:“霜天最适合熬羊肉汤,我这就去南坡村牵两只羊来!”孙儿举着泡软的麦饼蹦跳着:“我要往饼里裹三百年的桂花蜜!”玄曜天君看着那株新苗笑:“看来天宫得重开记味司了,这次让仙童们都来半味谷学认叶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