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轧钢厂在暮色中蒸腾着热气，张建国攥着搪瓷缸穿过青砖甬道时，后勤主任李怀德的办公室门正透出昏黄灯光。门框上"为人民服务"的铜牌掉了边角，映着他磨破的蓝布衫袖口——自三个月前在四合院药膳宴上救了厂长千金的急，这是李怀德第三次单独约他。
"建国啊，"李怀德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，茶缸里的茉莉花茶浮着几片老叶，"食堂王师傅退了，傻柱那小子撑了半年，现在连职工每月二两油都能少半两。"他突然压低声音，"杨厂长说了，只要你肯来当特聘厨师，三个月内把城市户口给你落踏实了。"
搪瓷缸沿磕在木质桌面上发出轻响。张建国垂眼望着对方磨出包浆的牛皮笔记本，想起第一卷38章里那碗救了人命的黄芪乌鸡汤——此刻李怀德指间还留着淡淡药香。窗外传来铁锹铲煤的声响，他忽然开口："听说岗位原是留给烈士子弟的？"
李怀德的手指在账本上敲了敲："规矩是死的，人是活的。"话音未落，窗外突然传来争吵声，穿白大褂的厨师学徒马华正指着宣传栏骂骂咧咧："走后门的货色，也配占烈士名额？"红漆剥落的宣传栏上，"向雷锋同志学习"的画像被人贴了张歪歪扭扭的纸条，"关系户滚出食堂"几个大字刺目。
张建国的指甲掐进掌心。他知道这是何雨柱的手段——那个总揣着酒壶在厨房晃荡的主厨，外号傻柱，仗着炒得一手好菜，连李怀德都要让三分。此刻远处传来搪瓷盆砸在地上的声响，混着醉醺醺的骂街："没爹没娘的野种，也敢跟老子抢饭碗？"
职工食堂的地窖泛着潮气，张建国借着月光数了数霉斑点点的菜筐：二十颗蔫白菜，半筐冻萝卜，角落里还躺着三颗发芽的土豆。铁皮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，他摸了摸中山装内袋，指尖触到冰凉的和田玉佩——这是空间的钥匙，自从在深山老屋发现后，里头的一亩三分地已养出了野鸡和淡水鱼。
午夜时分，玉佩在掌心泛起微光。穿过熟悉的白雾，池塘里的鲫鱼甩尾溅起水花，竹笼里的野鸡扑棱着翅膀。他迅速取了两条三斤重的活鱼、两只褪好毛的野鸡，又在药草区摘了把野山椒——去年埋下的辣椒种子，如今已长成半人高的植株。临走前，他特意揣了包自磨的花椒粉，布袋上还沾着空间土壤的清香。
"战友从老家寄的山货。"第二天清晨，张建国将鱼篓往案板上一放，迎上傻柱阴鸷的目光。厨房里围了七八号厨师，马华正准备开口讥讽，却见他抄起桑木刀柄的片刀，刀刃在日光下划出银弧。八极拳的基本功化作腕间巧劲，活鱼在掌心跳动时，鱼头已连着鱼鳃利落斩下，鱼身片成薄如蝉翼的生鱼片，鱼骨在菜板上码得整整齐齐。